鲛纱帐垂落下来,朦朦胧胧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唇齿相依时,秦罗敷能够嗅到他衣襟上的沉水香。
她低垂着眼睫,少年灼热的呼吸落在颈侧,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指尖没入柔软青丝之中,如同捧着一缕流水。
感觉到他越来越没规矩,秦罗敷将他稍微推开一点。
“不亲了,嘴巴痛。”
她半坐起身来,将松散的衣襟捋平整。
裴钰的眼神透着迷离,脸上还带着薄红。
像没骨头一样,从背后抱住秦罗敷,唇瓣无意识的擦过她的耳垂。
“师姐,天都黑了,要回宗门也不急于一时。”
秦罗敷闻言往外看,果然见天色暗淡下来。
这个点也不算太晚。
不知不觉,她居然在这里待了一个下午。
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得快点回去。
心里这般想着,秦罗敷站起身来。
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室内的鲛纱帐飘飞。
天际闪过一道雷,顷刻间便下起瓢泼大雨。
檐角雨水成幕,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响个不停。
秦罗敷的脚步停住,闪电瞬间将室内照亮,随即而暗。
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下雨,这也太巧了吧。
裴钰的眼睫轻轻颤动,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还真的是天助。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他赤脚从床上走下来,来到秦罗敷身边。
“这么大,连路都看不清楚在哪里了。”
秦罗敷盯着那片雨幕,再三确认过是自然而为,不是人力。
“院子里经常有人打扫,器具也一应俱全,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裴钰一脸委屈,“阿钰和师姐待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就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秦罗敷侧头看了他一眼,少年面上满是诚恳。
“况且,晚上一个人睡觉,阿钰很害怕那些梦会再次纠缠上来……”
他说着眼眶里有湿润的趋势,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恐惧。
有点分不清是真是假。
秦罗敷看着他略带青黑的眼睑,终于嗯了一声。
“我不离开。”
这个点,又下雨,她也不想再继续奔波,还是休息一晚,明天再返回宗门吧。
秦罗敷同意留下来之后,裴钰嘴角微扬。
秦罗敷有问过他还有没有别的房间,但是他支支吾吾,说自己害怕打雷。
害怕打雷?
这么蹩脚的一个理由,只有裴钰那个脑子能够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