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门柱上的纸撕了。”她说。
婢女点头要走。
她又叫住她。
“别用手碰。拿火钳夹下来,烧掉。”
婢女应声而去。
沈清鸢走进正厅,关上了门。
厅内光线暗了些。她坐在主位上,没有叫人,也没有唤茶。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下桌面,节奏和《拒客》第三段的尾音一致。
外面又传来说话声。
这次不是冲着她来的。
是那些江湖客在议论。
“朝廷也插手了?”
“那告示上的印,像是兵部暗令……”
“若真是掌兵之权,这卷子就不能只归一家。”
“今晚就动手?还是再等等?”
声音断断续续,传进窗缝。
沈清鸢抬起头,看向西墙挂着的一面铜镜。镜面有些模糊,映不出清晰的脸。但她看见自己的眼睛,很静,也很深。
她忽然想起昨夜阿棠啃糖糕的样子。
嘴角沾着碎屑,笑着说“我想试试”。
她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已经不一样了。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把短剑。剑鞘陈旧,是平时用来防身的。她拔出一寸,刃口泛着冷光。
她把剑放回原处。
然后走向后院。
后院的小屋里,阿棠正坐在桌前,低头画画。她用炭笔在纸上涂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只小声说:
“沈姐姐,我画了你的琴。”
沈清鸢走到她身后。
纸上是一把七弦琴,线条歪歪扭扭,但能看出轮廓。琴旁边还画了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块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问。
阿棠指着那块光:“他们说那是天机卷,我就画出来了。”
沈清鸢看着那幅画。
很久。
然后她蹲下来,和女孩平视。
“以后别人问你有没有见过天机卷,你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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