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藏好,就听见身后有动静。
回头一看,一个人影站在三丈外的阴影里。
戴着青铜傩面,身形高大,双手垂在身侧。
是墨九。
她没动。他也站着,没靠近。
过了几秒,他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食指竖起,轻轻摇晃,然后指向自己胸口,再指向她,最后手掌向下压。
意思是:别信刚才听到的,我在。
他又抬手,这次动作更快:手指交叉,做出一个“断”的动作,然后指向主营方向,再指自己喉咙,摇头。
沈清鸢懂了。
信号烟不是求援,是陷阱。而墨九根本没被调走。
他一直在。
她盯着他。他站着不动,面具后的目光直直望着她。
片刻后,他抬起左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然后指向东南方的一片林子——那是通往主营后方的小路。接着,他做了最后一个动作:右手横在颈前,用力一拉。
有人要杀裴珩。
但他没死。
沈清鸢点头。她起身,准备离开。
墨九突然抬手,制止她。
她停下。
他慢慢摘下面具一角,露出下半张脸。嘴唇紧抿,眉心皱着。然后他用手势比划:“裴珩受伤,是因为信号烟。那不是禁军密令,是他们仿制的。他察觉了,所以被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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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鸢眼神变了。
墨九继续:“他们知道你会来。这里有埋伏。”
他指向帐后一处空地,做了个“炸”的手势。
沈清鸢看着那片区域。那里看似普通,但地面颜色略深,像是新翻过的土。
陷阱。
她回头看他:“你知道他在哪?”
墨九点头,抬手比划:先指自己,再指她,然后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护住”的动作。最后,他指向营地最深处,一棵孤树的位置。
“你带路?”她问。
他摇头,指向自己身后。那里有一队巡逻兵正走过来。
他重新戴好面具,转身要走。
“等等。”她低声叫住他。
他停下。
“你为什么出现?”她问,“你本可以继续藏。”
他回头,面具挡住表情。但他抬起手,缓缓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
她接过,打开一看——是半截断弦,泛黄,边缘磨损严重。弦上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她认得这根弦。
是她上次弹琴时崩断的,落在台阶上。当时没人捡,以为丢了。
可它在这里。
墨九没有解释。他只是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听雨阁的暗记,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几步就融进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