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鸢猛地睁眼,鼻尖流下一缕血。她抬手擦掉,现指尖沾着温热的红。
云铮踉跄后退,靠在树干上喘气。他左臂的光芒慢慢褪去,胎记恢复成原来的火焰状。裴珩沉默地穿上衣服,动作很慢。
“所以你是她儿子。”他盯着云铮,“我娘的孩子,除了我,还有你。”
云铮苦笑。“她被毒死那天,我在井底听着外面哭声。他们说她是淫乱宫妃,勾结外臣。可我知道,她是被人逼的。她把我和你分开,就是为了保全我们两个。”
裴珩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知道。”云铮抬头,“我是云家不要的儿子,也是前朝最后一个活下来的皇脉。你们争的天机卷,不是武功秘籍,也不是兵法图册。它是钥匙,需要两个人一起打开。”
沈清鸢看着手中的琴。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临终前让她学《引魂调》,也明白为什么《心弦谱》开头写着“知者祸,用者慎”。
这不是普通的音律术。
这是为血脉共鸣准备的引路曲。
她抹掉嘴角残留的血迹,重新拨动一根弦。这一次没有动共鸣术,只是试音。琴声清脆,在林间回荡。
远处传来一声鸟叫。
三人同时警觉。
裴珩迅系好外袍,手按在腰间刀柄上。云铮拉下衣袖,遮住胎记。沈清鸢将琴背回肩上,目光投向林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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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动静。
不是风刮树叶,也不是野兽走动。是人踩在落叶上的声音,节奏整齐,像是训练过的队伍。
沈清鸢压低声音:“先别动。”
裴珩却迈出一步,站到她前面。
“让他们来。”他说,“我现在不想躲了。”
云铮靠在树边,呼吸还不稳。“你不怕暴露身份?”
“怕。”裴珩回头看他一眼,“但我更怕再让别人替我死一次。”
沈清鸢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
一个是从暗处爬出来的弃子,一个是戴着面具活了多年的皇子。他们都流着同一个女人的血,却被安排成了敌人。
她伸手摸了摸琴腹。
里面藏着一段没写完的曲子,是母亲最后留给她的。她一直不敢弹,怕触什么不该知道的记忆。
但现在她想试试。
她把琴放在膝上,手指搭在第七弦。
第一个音刚响起,林子里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一阵极淡的香气飘了过来。
甜中带苦,闻久了喉咙干。
沈清鸢立刻屏住呼吸。
这种味道她在药铺闻到过一次,是“迷心散”的前味。真正的毒性不在吸入,而在后续的幻觉。中毒的人会看到最想见的人,听到最想听的话,然后自己割开喉咙。
她迅从袖中取出一块布,捂住口鼻。
裴珩也察觉不对,转身就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