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轻。
沈清鸢看了他一眼。这个从来不说一句话的男人,此刻守在这里,比谁都稳。
她收回视线,重新闭眼。
琴音再度流转。
这一次,她主动催动共鸣术,往更深的地方探。她想知道,除了那碗药,还有什么被藏住了。
记忆碎片再次闪现。
一间暗室,烛光摇晃。裴珩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块铜片,上面刻着山形图。他正在对照地图,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他迅收起东西,藏进袖中。
接着门开了。
一个女人走进来,穿暗红裙,戴鎏金护甲。她笑着递来一碗汤药,说是驱寒用的。裴珩没有接,但对方强行喂了一口。
那一口,就是毒的开始。
画面到这里中断。
沈清鸢睁开眼,呼吸有些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毒性这么复杂。这不是一次下的毒,是分三次,分别由不同人动手。云家负责麻痹,萧家加重烈毒,最后还掺了蛊虫,确保他慢慢死。
偏偏不死。
墨九这时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水。她摇头,手指仍按在琴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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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他废。”她说。
墨九顿了顿,缓缓点头。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对方要的不是命,是要他失去行动力,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样一来,裴珩背后的势力会乱,青州的局面也会失控。
这是围困,不是刺杀。
她低头看裴珩的脸。他已经不咳血了,但脸色还是灰的。呼吸靠琴音吊着,若即若离。
她必须想办法避毒。
可眼下没有药材,也没有帮手。谢无涯不在,苏眠更远在千里之外。她唯一能用的,只有这把琴。
她深吸一口气,改奏《平沙落雁》慢板。每一拍都拉得很长,每一声都精准落在他心跳之间。她把引息诀融进旋律里,像用线一点点把他拽回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天色暗了下来。
墨九点亮油灯,放在角落。火光映在墙上,晃动着两个人影。一个坐着抚琴,一个站着守夜。
她中途换了两次弦。
手指已经麻,但她不能停。
直到半夜,裴珩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她立刻停下琴音,凑近查看。他眼皮在抖,像是要醒。
墨九也靠了过来。
她伸手探他鼻息,比之前有力。脉象虽然弱,但不再乱冲。三种毒都被压住了,暂时没有扩散。
可问题还在。
她摸了摸他腰间的玉佩,现它还在热。不只是热,是有节奏地跳动,像在回应什么。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次双修时,这玉佩也这样跳过。当时是在破庙,她替他逼蛊,玉佩和她的那一半同时震颤,像是被激活了什么。
难道这东西,能感应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