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自己的命做饵。”她说。
“我不是饵。”他摇头,“我是盾。今夜你还不能暴露,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我来,是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想害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伸手从袖中取出那半块龙纹玉佩,放在琴台边缘。
玉佩离虎符只有半寸,却没碰上去。
“下次,”她说,“不必摔戒指。”
裴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玄铁戒还在转动。他笑了笑,慢慢系好衣襟,站起身。
“我知道了。”他说。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比来时稳得多。走到门前,他停下,没回头。
“明日你会收到一份名单。”他说,“上面有云家安插在城中的七处据点。别让别人看见。”
她没应声。
他拉开门,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她坐在原地,没动。
烛火跳了一下,映在玉佩上,光斑缓缓移动。
她伸手拿回玉佩,握在掌心,温度渐渐升上来。
外面恢复安静。
她重新将玉律管放进袖中,手指抚过琴弦,确认每一根都完好。然后她起身,走到门边,落了栓。
回到琴台前坐下,她翻开随身的小册子,抽出一支细笔,在空白页写下几个字:虎符现,龙纹合,信已取,人未言。
写完,她合上册子,压在琴下。
窗外,屋檐角落的瓦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吹灭了灯。
黑暗里,她靠着琴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解衣。
外袍挂在架子上,她摸了摸袖口内侧,那里有一道新缝的暗袋。她把玉佩放进去,又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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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后,她闭上眼,耳边还能听见远处更鼓的声音。
三更了。
她翻了个身,面朝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屋顶经过,几乎没有重量。她没睁眼,也没动。
脚步声停在西厢屋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北去了。
她依旧躺着,呼吸平稳。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她才睁开眼。
屋里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把手伸到枕下,摸到玉律管,紧紧握住。
第二天早上,侍女进来点灯时,现小姐已经起身,正在梳头。
“今日要出门?”侍女问。
“不去。”她答,“但在房里也不得闲。”
她拿起茶盏喝了口温水,放下时,杯底在桌上磕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门外的人听见。
她今天穿了月白襦裙,外罩银丝半臂,腰间挂十二律管。打扮和平时一样,看不出异样。
但她左手袖中,多了一张折好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