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凭什么都是人说得算?
人又不打算长久养他,他以后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沈逾白啃着烤鸡,目光炯炯地落在裴之衔撸着自己尾巴的那只手上。
骗子,明明就很喜欢。
人不说实话,他又为什么要说实话?
沈逾白想着,敷衍地“嗷嗷”两声。
狐无聊,出去逛逛。
裴之衔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敷衍。
“那又为什么要送大师兄法器?”
沈逾白啃鸡腿的动作一僵,这个还没想好怎么编。
人好像不知道他是在回礼。
沈逾白边啃鸡腿,边思索,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让我想想怎么编”。
裴之衔盯了他一会,问:“编好了吗?”
“嗷嗷……”沈逾白狐耳一动,然后瞪着裴之衔。
狐才没有编!
“我不是说你不能给大师兄送东西。但是你得让我知道,我是担心你做什么危险的事而不自知。”
裴之衔说得冠冕堂皇,连自己都信了几分。
“你看,就像你昨天出门不告诉我。要是真遇上什么事,我又怎么去救你?”
裴之衔一副“我很讲道理”的模样。
沈逾白被说的有几分心虚,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裴之衔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说。
“像今天,大师兄说觉得你送的法器太贵重,他不好意思收,非要还给你。可我还是坚定的替你拒绝了。”
“我这么尊重你的意见,你是不是也应该做什么事前都和我商量一下?”
裴之衔自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就在沈逾白快要被说服时,他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嗷嗷嗷嗷嗷嗷!”
你又不喜欢狐,也不打算管狐一辈子。那以后……不还是狐自己做决定吗?
裴之衔:“……”
不好忽悠了。
可这怎么能一样?
小狐狸一直在千鸣山,从没出来过,根本不懂人世间的险恶。
既然他现在养着小狐狸,那就有必要知道他的全部,帮他辨明是非对错。
裴之衔也觉得自己很有理,两人各有坚持。
沈逾白说不过他,吃完烧鸡就想跑,然后被裴之衔眼疾手快地拎住后颈,提了起来。
沈逾白的尾巴夹在两腿中间,遮住了他的小铃铛,爪子扒拉着人的手,试图挣脱。
“还想跑?”
“就算不说这个,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裴之衔又问。
“我救了你,又养着你,你总不能什么都瞒着我吧?”
沈逾白不傻,何况师父交代过,要记着人的恩情,但不要太听信人的话。
再说,他也不是故意骗人,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而且他瞒着人的事也不止一件,比如他是从万妖谷来的,而不是千鸣山。
又比如他拿了大师兄给的化形宝物。
再比如,他昨天偷偷化形,还偷穿了人的衣服。
裴之衔见小狐狸还是不肯说,心底有些微妙的不甘。
小狐狸明明可以化形了,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他都养了小狐狸这么久,小狐狸还不信任他?
这个想法让裴之衔心里堵得慌。
裴之衔大可直接说出来,可他知道是一回事,小狐狸向他坦白又是另一回事。
他倒要看看,小狐狸什么时候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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