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窗外拂过葡萄藤的微风都带上了一丝寒意。
杨明辉第一个冲了出去,脚步声在石子路上出急促而沉重的回响,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杨建国没有动,他只是缓缓地坐回沙,目光落在自己还未完全愈合的手腕上,那里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像一条永不褪色的警示。
“爸,”杨明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对方是个高手。他没有直接删除监控录像,而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算法篡改了数据流,让监控画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实际上,在凌晨三点到三点零五分这五分钟里,所有的画面都是预先录制好的循环播放。我需要时间来修复原始数据。”
“多久?”杨建国的声音很平静,但握着扶手的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
“至少……半小时。”杨明睿咬了咬牙,“对方的技术路数很奇怪,不像是常规的黑客,更像是……内部人员,对我们的系统了如指掌。”
“内鬼……”杨建国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变得幽深,“去把所有在仓库区域工作,并且有机会接触到安保系统后台的人的名单列出来。”
“已经在查了。”杨明睿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
杨建国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后山。
仓库就藏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灵泉水是瑞宋庄园的命脉,这一点,白倩倩知道,现在,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内鬼”也知道。
但对方比白倩倩更可怕,白倩倩是明火执仗的强盗,而这个人,是藏在枕边的毒蛇。
“明睿,”杨建国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对方的目标可能不只是偷走一份样本?”
杨明睿一愣:“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为了偷,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但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监控被黑,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或者说……是一个陷阱。”
杨建国的目光锐利如鹰,“他在引我们去查,去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瑞宋庄园最大的财富,从来不是灵泉水,而是我们杨家的人,是这里所有同心同德的员工。他想从内部瓦解我们。”
就在这时,杨明辉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疲惫:“爸!门口的监控也被做了手脚!那个时间段,所有通往仓库的路口监控都出现了同样的循环播放!这家伙太狡猾了!”
“我知道了,”杨建国的声音依旧沉稳,“你立刻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让安保队接管所有出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庄园。”
挂掉电话,杨建国看着杨明睿:“加快度。我要知道,在我们身边,到底藏着一只什么样的鬼。”
二十分钟后,杨明辉带着一身夜露回到了客厅。
杨明睿的电脑屏幕上,原本模糊的代码终于拼凑出了一张人脸。
“找到了!”杨明睿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将屏幕转向众人。
屏幕上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普通,眼神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阴鸷。
他穿着一身标准的庄园工作服,正从仓库的侧门快步走出,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保温箱——那正是存放灵泉水样本的专用箱子。
“是老周?周正国?”杨明辉的眼睛瞬间睁大,满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是他?他在自己公司待了快十年了,一直是仓库的管理员,平时沉默寡言的,看着挺老实的……”
杨建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周正国,他当然认识。
这个人是杨建国当年亲自招进来的,因为手脚麻利,做事细心,才一步步提拔为仓库管理员,负责物资的进出登记,也包括灵泉水样本的保管。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灵泉水真正价值,并且有权限接触到核心区域的老员工。
“人心隔肚皮。”杨建国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现在在哪?”
“根据最新的定位,他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庄园西门附近的小树林里,然后就消失了。”
杨明睿调出地图,“他应该是从那里翻墙出去的。”
“我带人去追!”杨明辉立刻转身。
“不用了。”杨建国抬手制止了他,“他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已经安排好了退路。现在去追,只会落入他的圈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儿子,“明辉,你立刻去清点仓库里所有的灵泉水库存,包括所有的样本和成品,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明睿,查周正国的所有背景资料,他的家庭、社会关系、银行账户,十年内的所有记录,我要全部看一遍。”
“是!”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杨建国走到客厅中央,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瑞朵庄园全景图。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地图上的每一个角落,从葡萄架到草莓园,从灵泉水池到后山仓库。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要将整个庄园的每一寸土地都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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