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上午,阳光透过电影制片厂试镜间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却压不住满室的紧张——《儿科医生》剧组的试镜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坐在主位的张国立导演眉头就没松开过,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面前堆着厚厚一摞试镜者资料,最上面那本,贴着杨朵穿蒙古袍的照片,边角被他反复摩挲得有些卷。
“下一个,杨朵。”副导演的声音打破沉默,门口立刻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试镜间里的人都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草莓花纹,是苏婉前晚熬夜用手缝的;她的头梳成简单的马尾,梢别着个草莓形状的小夹;手里攥着块浅粉色手帕,指尖偶尔轻轻蹭一下布料,那是空间里用草莓纤维织的,自带淡淡的甜香,能让人莫名安心。
“杨朵是吧?别紧张,坐。”张国立放缓了语气,目光落在她攥着手帕的手上——这孩子不像之前的试镜者那样手足无措,也没有刻意卖萌,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到椅子旁,轻轻坐下,连裙摆都特意理了理,怕蹭到旁边的道具桌。
杨朵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却不是怯生生的样子:“张爷爷好,各位老师好。”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像清晨的露珠落在草叶上,旁边负责记录的场记忍不住悄悄点头——这孩子的气质,跟剧本里那个“懂事又让人心疼”的小病人太贴了。
等待的间隙,杨朵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划着,心里没想着“要演好”,反而想起了三哥杨明睿实验室里的场景——那天三哥用染色剂模拟化疗药物对细胞的影响,轻声跟她说:“朵朵,生病的小朋友不是软弱,是连抬手的力气都要攒很久,说话要轻,走路要慢,连哭都不敢太用力,怕累着自己。”
她还想起穿越前,奶奶住院时,也是这样,想喝水都要等护工来,手会抖,嘴唇会干,却总笑着说“奶奶没事”。
“准备好了吗?我们来试第一段戏——小病人跟医生说想妈妈。”张国立拿起剧本,示意旁边的副导演扮演医生。
杨朵深吸一口气,攥着手帕的手轻轻松开,放在腿上。
当副导演说“小朋友,今天感觉怎么样”时,她的眼神瞬间就软了——不是突然的变化,是像温水慢慢化开糖块那样,从明亮变得有些雾蒙蒙的,嘴角先轻轻抿了一下,像是在忍什么,然后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度,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医生叔叔,我妈妈说……说等我头长出来,就来接我回家。”
说到“头长出来”时,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马尾,指尖轻轻碰了碰梢,又很快缩回来,像是想起自己的头早就因为化疗掉光了——这个细节,是她昨天看医学纪录片时记下来的,本子上还画着个小小的哭脸。
话音刚落,一滴眼泪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不是嚎啕大哭时那种砸在衣襟上的泪珠,是慢慢从眼角滑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下巴尖上,悬了一下,才轻轻滴在她的白裙子上,晕开一小片浅痕。
她抬手擦眼泪时,不是用力抹,而是用指腹轻轻按了按眼角,另一只手还悄悄扶了扶旁边的道具桌——那力度很轻,像是怕桌子倒了,又像是自己站不稳要借力,正好是杨明睿说的“化疗后肌肉无力的状态”。
试镜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鸟叫声都听得见。张国立猛地坐直身体,原本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住了,眼睛紧紧盯着杨朵,朝副导演使了个眼色——副导演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拿起手机录像,手都有点抖。
旁边的编剧悄悄跟场记说:“这眼泪……太真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场记点点头,笔在本子上飞快地写着:“共情力极强,细节到位,有灵气。”
杨朵没注意到这些,她还沉浸在角色里,擦完眼泪,又轻轻咬了咬嘴唇,像是怕医生担心,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喝了两碗粥,护士阿姨说我很棒。”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却又透着让人心疼的懂事。
“好,停!”张国立的声音里带着点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放下剧本,身体往前倾了倾,“杨朵,我们再试一段——你刚输完液,想喝水,却没力气拧瓶盖的样子。”
杨朵没犹豫,立刻调整状态。
她先轻轻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像是刚输完液有些累,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多了点疲惫。
她的手慢慢抬起来,伸向面前想象中的水杯,手指微微蜷着,不是伸直的,手腕还有点往下垂——这是她昨天对着镜子练了几十遍的动作,三哥说“输液后手臂会酸,肌肉控制不住会抖”。
碰到“水杯”后,她的手指在“盖子”上试了两次,都没拧动,手真的轻轻抖了起来。然后她才转向副导演,声音比刚才更轻,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软糯:“麻烦……帮我拧开盖子,我手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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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还微微低下头,像是怕麻烦别人,耳朵尖有点红——这个小细节,是她自己加的,她想,生病的小朋友都很懂事,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完美!”张国立忍不住拍了下手,吓得旁边的咖啡杯都晃了一下,“这孩子是天生吃演员饭的!”他拿起笔,在杨朵的资料上画了个大大的勾,还特意标注:“重点跟进,角色适配度oo。”
试镜间外的走廊里,杨明辉正背着手来回踱步,手机攥在手里,手心全是汗。他刚才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见杨朵坐在那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不怕妹妹演不好,怕她太投入,想起以前的事难过。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杨明宇来的消息,还附了张截图:“张导助理刚私我,说‘这孩子是天生吃演员饭的’,稳了!”
杨明辉赶紧点开家人群,把消息进去,还加了个激动的表情。
没过两秒,苏婉就秒回了,还了个蛋糕的表情包:“我这就去烤草莓蛋糕,再做个朵朵爱吃的糖醋排骨,等她回来庆祝!”杨建国也跟着了条:“让司机去接,路上注意安全。”连平时话少的杨明睿都了句:“回来给她做营养剂,补补体力。”
走廊里其他试镜者的家长也在议论,刚才杨朵试镜时没关门,里面的声音隐约能听见。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跟旁边的女人说:“刚才那小姑娘的眼泪,我在外面都听见心揪得慌,比我家孩子强多了,我家那个一紧张就忘词。”女人点点头:“可不是嘛,这孩子眼神太灵了,不像演的,像真的经历过似的。”
杨明辉听着,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刚想回复家人,就看见试镜间的门开了。
杨朵走出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眼睛有点红,手里还攥着那块草莓手帕。
她看见杨明辉,立刻跑过去,抱住他的腿:“二哥!”
“怎么样?累不累?”杨明辉赶紧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怕她哭了。
杨朵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给杨明辉看,上面画着个小小的医生和病人,旁边写着:“今天演了想妈妈的小朋友,医生叔叔很好。”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张爷爷说我演得好,还问我要不要吃糖果。”
“那我们回家吃妈妈做的草莓蛋糕,比糖果还甜。”杨明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的手往电梯口走。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杨朵的白裙子上,那滴眼泪晕开的痕迹还在,却像是变成了一颗小小的星星,闪着温柔的光。
她一边走,一边跟杨明辉说:“二哥,我以后要是演好了这个角色,是不是能让更多人关心生病的小朋友呀?”
杨明辉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当然能,我的朵朵最棒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工作人员看见他们,都笑着打招呼:“杨朵小朋友,刚才演得真好!”杨朵不好意思地笑了,挥了挥手里的草莓手帕:“谢谢叔叔阿姨。”
电梯缓缓下降,杨朵靠在杨明辉怀里,看着外面慢慢变小的走廊,心里想着妈妈的草莓蛋糕,还有三哥的营养剂,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她不知道,此刻试镜间里,张国立正拿着她的资料,跟编剧说:“这个角色,非她莫属,我们改改剧本,把她加的那些小细节都写进去,更真实。”
而杨家的厨房里,苏婉已经系上了围裙,烤箱里飘出草莓蛋糕的甜香,杨建国坐在客厅里,正跟司机打电话,叮嘱他路上开慢些,杨明睿则在实验室里,往营养剂里加了点空间灵泉水(这是杨朵专门放到三哥实验室的),想让妹妹喝了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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