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一旁的顾清弦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看到她瞬间通红到仿佛要滴出血来的手臂,以及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面色骤然变化!
他没有丝毫犹豫,指尖一道银光闪过,传讯玉符瞬间激活。
同时他快步上前,双手结印,试图帮助赵溪岳压制那股狂暴乱窜的力量。
但那股力量太过狂暴,而且似乎源自赵溪岳体内深处,与药力和外界涌入的灵力混合,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鸣,顾清弦的力量刚一接触,就被弹开,甚至差点被反噬。
“掌院!”顾清弦急声道。
几乎是玉符传出的瞬间,静室的门被一股力量推开,邓掌院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室内。
当他看到赵溪岳此刻的状态时,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蹙起。
“药力……被放大了?不,是她的身体,对这些温养经脉的药力,产生了某种……过激的反应?”邓掌院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星纹草的药力本该是温和滋养,循序渐进。但现在,她体内的药力却像是被点燃的干柴,变得极为活跃,甚至……狂暴。这不符合常理。”
“那现在怎么办?”匆忙赶来的盛既望沉声问道,“强行压制?”
邓掌院摇了摇头:“不可。她的经脉本就脆弱,此时强行压制这股狂暴的药力,很可能适得其反,造成更严重的损伤,甚至……经脉尽断。”
他看着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咬牙强撑、努力按照他之前的教导尝试引导体内混乱力量的赵溪岳,死死皱紧眉头。
“丫头,听着!”邓掌院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传入赵溪岳混乱的识海,“不要抗拒!尝试引导这股力量,按照我昨日教你的基础行气路线,缓慢运转,哪怕再慢也要动起来!将它们当作狂暴的河水,你要做的不是堵,而是引!将它们引入你的经脉,哪怕会冲垮河岸,也要让它们动起来!”
赵溪岳此刻已经痛得眼前黑,耳中嗡鸣,邓掌院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引导?将这股足以撕裂她经脉的狂暴力量引导起来?
引导……引导……
求生的本能和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让赵溪岳死死咬住了下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她不再去试图压制那股灼痛,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忍着经脉仿佛被寸寸撕裂的剧痛,开始以极其缓慢、极其艰难的度,按照邓掌院所授的最基础路线,尝试“推动”那股狂暴的力量。
一点点,一丝丝……
狂暴的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脆弱狭窄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推动”,都带来锥心刺骨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刮着她的骨头。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混合着汗水将衣衫浸透。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
她的精神力如同一叶随时会倾覆的小舟,稍有不慎就会被狂暴的药力反噬,带来更剧烈的痛苦。
剧痛、灼热、经脉仿佛要被撑爆的胀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意志。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身体因为剧痛而不住地颤抖。
但意识死死坚守着一线清明,凭借着在迷雾谷中磨砺出的、对痛苦的强忍耐力,和对生存的极致渴望,顽强地、一点一点地,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极其缓慢地移动。
赵溪岳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