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七日,吉。
放榜后的第五日,就是礼部定下的琼林宴。
长街十里,晴空万里,今日的天气十分衬景。
这样的游街对于苏荷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榆临那一遭还是她一手为夫君打理的行头。
但都城的规矩却不一样,全部都要按照礼制来。
头一天晚上,宫中就派了人到沈家住下,为今日的状元郎簪花戴帽。
苏荷这才知道,那日随手把玩的金花,竟然是今日代表状元郎身份的金花。
幸好那日她觉着这花太过耀眼,只是稍作别戴,就小心收拾起来了。
不然派来的宫人见那么大一朵金花戴在她的头上,指不定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有专门的人来挽戴帽,苏荷也乐得个轻松,在一旁看着夫君一步步成为春风得意的状元郎,她竟然也生出了自豪感。
整理好仪容仪表,他们都退到门外去守着队伍交接。
沈泽趁着眼下四处无人,便站到苏荷的面前,先是转了一圈,随后带着些挑逗的意味:“夫人,瞧我今日,是不是你的如意郎君?”
他今日头戴纱帽,两侧点缀簪花,身着鸳鸯圆领补服,脚穿朝靴,看着是比平日俊朗了许多。
即便他是在像红雀开屏般的展示,却也遮掩不了官权生气势,此言不虚。
难得瞧他这番不正经的模样,苏荷被他的举动逗来笑得花枝乱颤,“你就是什么都不穿,也是我的如意郎君。”
沈泽白皙的脸庞微红,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嘴:“你啊你,这话可说不得……”
苏荷顺势躲开,嘴角都没下来过:“哼,就你,还想逗我?我说得浑话,只怕我敢说不都不敢听。”
沈泽听了后,立即老实如往常,只有耳尖越来越红。
到了指定的时辰,沈泽随着礼部的人出门。
朱雀大街上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与往日热闹的情景不同,百姓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事,只为围观今日的盛况。
摊贩收起了担子,为金科状元以及进士腾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阁楼靠窗的茶坊,早就被闺阁中爱看热闹的女儿家定下,她们倚着朱楼雕栏,不停眺望,都只为等那一行人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先是两列身穿暗砖色公服的金吾卫开道,高大威猛且神情严肃,只一个眼神就能惊得人群屏息。
而后便是十匹高头大马踏尘而来,为棕红色骏马上,端坐的正是金科状元郎沈泽。
苏荷与乐桃混在热闹的人群,细听着周围人的夸赞深觉有荣与焉。
几位相识的婶子在长街上闲聊起来,“听说了吗?今年的新科状元竟然可是三元及第,咱们大启都多久没出过这样的状元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