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满脸黑线,太子这番行为,实属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并且这一行为,不说愚蠢,这也太危险了。
这要是被圣上知晓太子这番积极组织举人宴会,这目的显而易见。
怪不得恩师说,太子摄政之术平庸,这太容易被人拿住把柄了。
沈泽见宴会上的举人还沉浸在太子的赏识中,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沈泽已经全身心的紧张了,不知改日圣上知道此事后,会不会大雷霆。
他来赴约时还以为太子只邀他一人,也可找到时间,暗自表明立场,可如今这个样子,只会让他如坐针毡。
觉得自己的前三甲危矣。
来到太子宴会的人基本都不熟稔,前半场都在相互自荐中,大家都对彼此留有一定的警惕。
而沈泽,全程警惕。
到了下半场,气氛才渐渐缓和起来,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今年的试题难度。
一个个都在高谈阔论,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
沈泽眉头紧皱,这确定以后都是同僚吗?这么蠢,真的可以安邦定国吗?
为什么太子要在一众蠢人中带上自己?难不成自己在太子的眼中看起来也是这般蠢的吗?
在一众的举人中,他瞧了一眼,只有斜对面的一个郎君与他同样格格不入。
不奉承,不表现,更不自荐,甚至都有些想要脱离这场宴会的心思。
二人视线交汇时,举杯共饮了一盏,也算打了招呼了。
太子听得津津有味:“嗯,这位郎君说得在理,嗯,那位郎君说得极佳。”
他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仿佛将这些人才聚集起来十分得意。
沈泽对于此现状莫不出声。
但太子却主动提到他,“咦?沈家郎君没什么说的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他脸上挤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有些诡异地说出与平常风格不一的话。
“请太子恕草民愚钝,一连九天考试,耗尽了一身心力,昨日一睡醒来,几乎都对考试的内容模糊不清了。”
“且众位才子人人都说得好,我那般浅显的学识,在此时便不够用了,说两句都自惭形秽。”
他话落,在场的其余人都议论起来,“就这?还是榆临解元,怕不是另有猫腻?”
“不见得是有猫腻,许是榆临管辖的地区平均学识不知多低,才能出一个这样的解元。”
“对对对!这位兄台说得有理。”
众人的奚落和不屑在大厅中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见沈泽被众人说道,太子觉得不妥,才连忙制止:“沈解元不必忧心,咱们今日就是随意,并且你说的状况孤也感同身受,昨日之事今日消。母后常说孤这是心中不装事,往后是个有福之人。”
“沈解元与孤,都是有福之人。”
众人见太子这样说,纷纷闭上了嘴。
沈泽扯了扯嘴角,觉得太子的解围方式过于让人捉摸不透,他对此还是感恩戴德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