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随秦嬷嬷见到了沈杨氏。
“祖母!”
沈杨氏听到呼喊声,才悠悠睁开了眼。
早些去花厅坐了会儿,就觉十分困倦。
沈泽几月不见祖母,只见她与印象中的祖母不一样了,从前眼里的那股亮劲儿暗下去了不少,眼底挂着青黑,连笑都带着提不起劲儿的疲惫。
“渊儿,坐近些。”
沈泽一愣,祖母以前,从未这样亲热的喊自己。
他不自在,却还是听话的站了过去。
等沈泽走近了,她才细细的打量着,松垮的面颊挂起笑容:“真好,你平安无事,如今还学业有成,真是祖宗保佑。”
沈泽心里有些好笑,能解毒靠苏荷,能中举靠自己,似乎都跟祖宗保佑搭不上边儿。
他对沈杨氏这个祖母,只有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并无平常人家的祖孙情深。
要知道,自他明事以来,他们三房一家都是不受重视的,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将他们分家出去。
“祖母,您叫孙儿来,可有何事?”
沈杨氏看了看挥了挥手,秦嬷嬷将屋子里的两个丫鬟遣出门去,关上门后,秦嬷嬷拿来了一大叠信件。
“你先看看这些。”
沈泽拿起来仔细翻看,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信中都是二伯与都城皇子的来信,没有署名,但字里行间都是用来对付太子的计谋。
其中包含二伯下榆临的任务,就是挑选可以掌控的寒门举子,从各个地方做举荐去都城做官,且分布的地段都是些经济上行的县。
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这是打算从百姓身上搜刮油脂了。
富足的县城,不动声色的抽一层,上不惊动天子,下不至百姓哀栽,唯独行商之人的赋税一定是高于往年的。
沈泽快的翻看信件,二伯从去年回来就开始走访各处,往年有中举潜质的举人,无力承担学费的,均由二伯出钱资助。
原来这就是二伯回来后,花钱如流水般的原因。
他再翻看了中举之人,均是来自榆临十三县的贫寒人家,被他选中的名字都会用红漆圈点出来。
今年户籍地属榆临的举人包括他一起,一共五十一人,二伯竟然押中了二十六人。
这意味着这二十六人,都会被二伯所用。
沈泽仔细看了其中的规律,所选之人的成绩均不算最出挑的,但也不会选最差的。
不到一年的时间,二伯压中的数量远一半,且一半中有九成都是符合他的要求。
沈泽越看越沉默,二伯办事的实力,一直被他忽略了。
这样高效的办事效率,无论二伯给谁做事,都会成功的吧。
只是如此多的信件中,竟然没有一封透露背后之人是谁。
“祖母,你收集了如此多,二伯都没有现吗?”
沈杨氏摇头:“这都是拓写的,并非原件,他不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