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次日将祝平乐和祝平喜安排在书斋,祝成山说什么也不吃闲饭,非要跟着大儿子祝平安去上工。
她劝不住舅舅,干脆将‘荷香粮行’的粮仓交给舅舅看。
原本看粮仓的老伯因为家中婆子反复生病,早就有了请辞的心,祝成山刚好补了这段空缺。
安排好舅舅一家后,苏荷来到沈泽考试的贡院,今日就是第三天了,但此时还没过午时,今日的最后一考酉时才会开始收卷。
看着天色还早,苏荷连忙回去先备好新衣,吩咐周嬷嬷掐着时辰备好热水。
婆母姜秋月早就在灶台忙活,用陶罐煨起了鸡汤。
考试的环境艰难,现在天气又炎热,昨日还听说有考生承受不住心里和环境的双重压力而弃考的,更有身体弱的直接被担架抬出来的。
苏荷从舅舅家出来后都要去贡院附近转悠两圈。
这三天不仅考试的人如日如年,在外等待的人更是心急如焚。
终于到了收卷时刻,贡院的长钟连敲了三声,考生才陆陆续续的出来。
沈泽出来一眼就看见苏荷站在不远处眺望。
他好不容易挤过人群看到她,想了想身上的味道,又与她拉开了几分距离。
苏荷见众人出来都唉声叹气,满脸疲倦,有的见到家人就已经哽咽,有的则失魂落魄的走着。
她攥着袖口一路沉默,不敢询问一句考得如何。
“回家吧。”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一些,带着些沙哑。
苏荷被他牵着,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薄茧,这是他半年来握笔磨出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嗯,我出门的时候婆母的鸡汤熬好了,路上闻着风里都飘着香味呢,你没回家我半点儿都尝不到,馋死我了。”
沈泽嘴角上扬,只悄悄加快了脚步。
回到沈家后,沈泽先去仔细沐浴了一番,换上了苏荷准备的新长衫,才到正厅吃饭。
一家人都陷入莫名的紧张和不安,饭桌上静悄悄的,只剩下饭菜咀嚼的声音。
最后还是身为债主的容与提起了这一茬。
“怎么?考试如何回来也不说说心得?是不是考得很差,所以没脸说了?”
这句话在外人听来也许不好听,但自从沈长岩夫妻二人知道这位容公子既是他们的‘债主’,也是沈泽的好友,这样的玩笑话在平日的相处中数不胜数。
沈长岩没出声,与妻子只是悄悄侧了侧身子,想要听听沈泽此次考试后的感想。
沈泽给苏荷夹了一筷子菜:“食不言,寝不语,容兄,吃饭!”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夫妻俩双双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尤为怪异。
容与挑眉,迅将碗中的饭菜吃完。
“我吃完了,你说吧。”
沈长岩又拉长了耳朵,姜秋月的目光也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迅收回。
沈泽没有直接回答,只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这几日的考试着实有些难熬,考场里头一天还好,第二天异味就弥漫了整个考场,沈泽觉得自己都被腌出味儿了。
想到这里,沈泽没了胃口。
“等放榜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