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杨氏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家中最争气的儿子,是心寒也是无奈:“敬之啊,娘老了,已经规劝不了你了。”
沈敬之跪在地上,他明白,他做的一切都瞒不住母亲。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你接下来如何?”
沈敬之缓缓抬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会给沈川再说一门亲,择了吉日就能进门。”
“看来你是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步了?”
沈敬之低头,不置可否。
沈杨氏揉了揉眉心:“敬之,你在朝中靠的人是谁我不知,但为娘的只想叮嘱你一件事,你大哥的钱财能图多少是你的本事,我无暇顾及,但切记,不可做出伤害晚辈的事了。”
沈敬之皱眉反驳:“儿子怎会伤害晚辈?母亲把儿子想得复杂了,我想要大哥的产业,无非是想让我们沈家越来越好。”
沈杨氏冷哼一声:“当真?沈泽中毒一事,你敢说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沈敬之矢口否认:“母亲说的什么话,儿子常年在都城任职,怎么会给沈泽下毒?都知道是大嫂下的毒,她自己也承认了,您怎能黑白颠倒,将此事怪在儿子身上?”
她转动佛珠的手顿时停下:“沈敬之,的确都不是你做的,但你是我的儿子,我怎能不了解你?你敢说,都与你无关?”
沈敬之抬眸,眼神直视着母亲,缓缓摇头。
沈杨氏追问:“当年王氏所生之子沈荣,虽然调皮。但他聪明伶俐,十分有天赋,是谁教他的陷阱游戏,谁纵着他的顽皮?又是谁挑唆着王氏将这一切归咎在沈泽身上?”
沈敬之闻言声色不动:“我不明白母亲是想说什么,我承认,我想要大哥家的产业。但沈荣夭折和沈泽中毒,都不是我做的。”
沈杨氏缓缓闭上眼睛:“算了,你下去吧。”
沈敬之退下后,沈杨氏唤来了秦嬷嬷。
秦嬷嬷是她的陪嫁丫头,如今都陪了沈杨氏四十个年头。
她见证了小姐成为沈府老夫人的全部经历,自然也知道现在的老夫人有多么的痛苦。
她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前程,给亲兄弟使绊子,给优秀的子侄用手段。
她的五个儿子,一个好胜掐尖儿,一个稳扎稳打,其余三个平庸之辈。
沈杨氏把沈府支撑到此已经是精疲力竭。
偏偏能力出众的沈敬之太过有主见,他要走的路,沈杨氏根本已经拦不住了。
“秦嬷嬷,你将我这些年攒下来的良田,整理整理,去官府过了户吧。”
秦嬷嬷听后,眉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她低着头询问:“老夫人,您准备如何分?”
沈杨氏捻着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就分成三份吧,老大其余事没点子心机,做生意倒也还行,饿不着他,老二不管他了,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她顿了顿,又说:“良田分成三份给我三个没出息的小儿子。我还记得钱庄有些银子,留给老大,万一以后沈家落魄了,给他留着东山再起的本钱。”
秦嬷嬷听了安排,正要离开,又被她叫住:“算了,银子还是分成两份吧,给三房留一份。我那三儿子孝顺,我瞧着徐如清的孙女儿也是个有主意的,万一折腾点什么出来呢。”
“好,老奴这就去办妥当。”
沈杨氏挥了挥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