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第七日,沈泽还以为苏荷会向昨日那样抱着他泡药,看着苏荷走向自己时还有些脸红心跳。
哪知苏荷让疏影寻来了几根木棍,用厚厚的棉将木棍整整缠了三圈,最后固定在浴桶上,待到沈泽进去,他整个人就只留了一个脑袋在浴桶上。
苏荷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表示满意:“这下就不怕你晕厥了。”
沈泽:“……”
她唤来空青,吩咐今日守着沈泽哪里都不能去。
空青得了令,在里屋候着。只是他每每看见主子只露个脑袋的样子,担心是真的,想笑也是真的。
苏荷走至院中的灶前,院中的炉火没停过,她也每日来检查几遍以防差错。
乐桃见她过来,连忙让出了一个位置:“少奶奶,这是最后一锅药了,明真道长说,明日就用小灶台了,这个就要大锅就可以撤了。”
苏荷恍惚,七天,都已经这么快了吗?
她拿起一节木棍往大灶里扔着,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别说其他人,就是往日那么跳脱的四房和五房都没路过培风院一次,仿佛大家都躲着般。
苏荷开始忧心,药浴过后就是扎针了,还没找到关于药引的一丝线索,难不成给沈泽下药的人是觉得她一定治不好,或者就是想看着沈泽就因此殒命。
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进行,还是真的只能全看天意?
“少奶奶,这些柴火应该是不够了,我再去找林管事买一些回来。”疏影出声。
苏荷挥挥手:“好,去吧,这边有我和乐桃。”
乐桃转过身子抱了一摞柴火说:“还是得我们三房的人自己去买这些,前几日让总管家送来的柴火里,都混着好些新鲜的青竹,烧得整个院子乌烟瘴气的,这些人都巴不得咱们爷出问题,在这些小事上做手段。”
“青竹?”苏荷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带着颤抖。
她上前一步扣住乐桃的双臂,“什么青竹?什么时候的事儿?在何处?”
乐桃被苏荷的反应吓到了,双臂被捏得生疼,一连串的问题连续抛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就从第一日架锅熬药时送来的柴火里都会混着一两截青竹……”
她盯着乐桃,猛吸一口凉气,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一些:“那些青竹,都在哪里?”
乐桃指着一旁的灶炉:“每日也就一两根混在其中,没太在意就混着柴火就烧了。”
她的脸色由白转青,瞬间一个念头在脑中翻滚,那人不是没有动静,而是每日都将药引子从她的眼皮子下过,然后由着她亲自指挥烧掉药引。
苏荷一愣,踉跄着后退几步。
她回眸望了一眼里屋,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亏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想出办法,可是别人明明就将希望放到她的眼前,她都没有注意。
冬日的冷风吹过脸颊有些生疼,苏荷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眼神空洞的走向书房。
自从开始给沈泽解毒,书房就成了明真的临时落脚点,整日都在那里调配药方。
见苏荷进来,明真以为他又是来说沈泽有什么异常,对于沈泽的身体状况,这几日的苏荷汇报得过于频繁。
以至于一看到苏荷就以为是来汇报的,他停下研药的石碾:“今日只要不是吐血,什么症状都是正常的,你不必再来询问,我已经着手在调配吃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