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赵秀兰在灶房忙着做饭。
辛遥刚准备坐下来歇会儿,院门被轻轻推开,桂婶挎着个旧篮子探进身,脸上强撑着笑,却掩不住愁苦。“秀兰妹子……”
赵秀兰忙擦手迎出来:“她桂婶,快进来,吃过了没?”
“吃过了吃过了。”
桂婶叹了口气,也没拐弯抹角,对着赵秀兰诉苦:“秀兰妹子,家里盐罐见底了,孩子吃饭都没滋味,你这儿……能匀一勺不?”
一家一个月就一斤的盐票,票用完了有钱也买不着。
三天无盐,走路打晃。村里都是干体力活的,哪能少得了吃盐。
桂婶急忙从篮子里掏出两个沾着鸡粪的小鸡蛋,个头寒碜得很。
“我拿这个换一点点盐,就一点点……”
赵秀兰心里酸,转身进灶房,小心翼翼地从罐底用手捧出一小撮粗盐,用旧报纸包好,塞给王婶。“快拿着!鸡蛋你拿回去给孩子补身子!”
“那咋行!”桂婶急了,非要把鸡蛋塞过来。
两人推让几个来回,赵秀兰才收下一个最小的鸡蛋。
桂婶千恩万谢,眼圈红:“这日子…咋就过成这样了……”
赵秀兰拍拍她胳膊:“熬吧,总能熬过去的。”
送走桂婶,赵秀兰捏着那颗小鸡蛋,对着空盐罐叹了口气:“你桂婶比咱还难…这盐也不知能吃到哪天。”
辛遥默默看着,心里沉甸甸的。
这时代,真的太穷了。
辛遥看着破败的家,心里沉甸甸的,像压着块石头。
这个家太需要钱了。
父亲病倒后,队里照顾他家,让母亲去喂猪,一天挣六个工分;父亲强撑着做些手工,最多也挣六个工分;而她,一个整劳力,一天挣八个工分。
全家起早贪黑,一天最多也就挣二十个工分,折合不到六毛钱,却要养活四口人,还要支付父亲的药费。
光靠下地挣工分,干一年还得倒欠着队里口粮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辛遥抬头望天,扛起锄头下地去了。
接下来几天,她除了上工,所有时间不是学习,就是窝在家里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下,修理买回来的几台废品收音机。
感知能力让她能精准了解每一个元件的状态,让她的手在修理时仿佛手术刀一般精准,稳得像经历了千百次练习。
拆解、筛选、测试、拼装、焊接……
当第三台收音机出清晰洪亮的声音时,巨大的成就感瞬间冲散了连日的疲惫。
她真的做到了!
随着这台收音机修复完成,那个意识深处的透明小葫芦,忽然轻轻一颤。
紧接着,一滴晶莹剔透、散着微光的液体,滴落进葫芦底部。
她敏锐地现,修理同样的设备过三台之后,获得的水滴就减半。比如收音机,修理两台才会收获一滴泉水。
依靠简单重复的维修来积攒水滴的路,看来是行不通了。
她必须去寻找、去挑战更复杂、更精密的机械才行!
眼前还有一个新的难题——怎么把修好的收音机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