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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最后的稻草老实人不干了（第1页）

祥云之上，风轻云淡。

与下方那片哭喊与绝望交织的人间炼狱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陈凡负手而立，金色的战甲在云层之上折射出万道霞光，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下方那场闹剧。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刚写完剧本的导演，正悠闲地看着自己手下的演员们，如何倾情上演他早已设定好的一切。

猪八戒的哭喊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求生的渴望与毫无底线的谄媚，穿透云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仙神的耳中。

“猴哥——！”

“俺老猪知道错了！俺老猪不是人！俺老猪是猪油蒙了心啊！”

“西天取经是个屁！俺老猪再也不想成佛了，俺就想给猴哥你当个马前卒！给你扫地都行啊！”

这头猪，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还要……不要脸。

陈凡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几分。

杨戬站在陈凡身侧，英武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他看着下方那个连滚带爬的肥硕身影，眉宇间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在他看来，这种毫无骨气、见风使舵之徒，连死在他三尖两刃刀下的资格都没有。

“大哥，此獠聒噪。”杨戬言简意赅，意思很明显，只要陈凡一句话，他立刻就下去，让这头猪永远闭嘴。

“不急。”陈凡摆了摆手，目光依旧没有从下方移开，“好戏，还没演完呢。”

一旁的哪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师叔（大哥）这是何意？难道还真要收留这头忘恩负义的蠢猪不成？

就在此时，下方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个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身影，动了。

沙悟净。

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师父下跪，看着二师兄叛逃的沙和尚，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像猪八戒那样哭天抢地，也没有像唐三藏那样崩溃绝望。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沉稳表情，只是那双宝蓝色的琉璃眼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然。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依旧瘫在地上，哭声已经渐渐微弱，只剩下麻木抽搐的唐三藏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宝象国的君臣百姓。

还有天上那数万截教仙人。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最老实、最任劳任怨的徒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会扶起师父，苦苦相劝？

还是会跪下来，一同忏悔？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沙和尚缓缓地，将他从流沙河开始，就从未离肩的那副沉重担子，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哐啷。”

那副由乌木打造，陪伴了他们一路西行的担子，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而又沉闷的响声。

这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唐三藏的心口上。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那张满是泪水和泥土的脸，呆呆地看着沙悟净。

“悟……悟净……”唐三藏的嘴唇哆嗦着，发出了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沙和尚没有回答。

他只是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破旧不堪的僧袍，然后，后退一步。

对着唐三藏的方向，对着地上那副他挑了一路的担子，对着那段早已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取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