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急吼吼地辩解道:“是阿垚!三个土字堆起来的那个‘垚’!土很多很结实的意思!”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生怕林风看不懂。
“哦——三个土的垚啊。”林风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摸着下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嗯……收你为徒嘛……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阿垚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放出期待的光芒,像是一只看到了肉骨头的小狗。
但林风话锋一转,慢悠悠
;地说道:“不过呢,我这人收徒弟,规矩比较多。首先,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这一身不俗的体术和灵力是跟谁学的?师承何门何派?其次,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家里还有什么人?从小到大经历过些什么?总之,得把你的一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都告诉我才行。我得确保收的不是个来路不明的小麻烦。”
他故意把条件说得极其苛刻,想看看这跳脱少年的反应。
阿垚听完这一长串要求,刚刚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嘴巴撅得老高,几乎能挂个油瓶,一脸为难地嘟囔:“啊?这么麻烦啊……我以前拜师的时候,我师父可从来没问过这些乱七八糟的……”
林风老神在在地一扬眉毛,故意板起脸:“那是别人。我的规矩就是如此,收徒必须知根知底,摸清底细,免得日后你惹出什么滔天大祸,或者是什么仇家找上门来,反而牵连了我这做师父的,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他看着阿垚那纠结得快要把眉毛拧成麻花的小表情,故意问道,“怎么样?条件就这样。还要拜师吗?”
阿垚拧着眉头,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那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显然内心在天人交战。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赌气道:“这么麻烦!查祖宗十八代啊!那……那不要了!”
说完,还把头扭到一边,双臂抱胸,故意做出一副“我才不稀罕”的样子,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偷瞟向林风。
林风心里早已笑开了花,觉得逗弄这少年颇为有趣,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配合地露出几分惋惜:“好,既然如此,那便无缘了。那就别再来烦我打坐了,让我清净会儿。”
他重新闭上眼睛,屏息凝神,仿佛真的将外界一切干扰都摒除在外,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阿垚嘴上说着不要,脚却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根本没挪窝。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一头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反复咀嚼琢磨刚才那场短暂却极具启发性的战斗。他忽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林风听,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可是……直接把两个招式放一起用,真的就能算是战术了吗?感觉……好像也不对啊?这不就是连招吗?”
阿垚偷眼瞧了瞧仿佛老僧入定般的林风,见对方毫无反应,像是石雕一般,便又自顾自地沉思起来。只见他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模拟着刚才的交手过程:“嗯……不对……重点好像不是连招……你刚才那招,好像不是简单的先后顺序……我想想……你是用那个声势浩大、火光冲天的[火蛇术],挡住了我的视线,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让我以为那就是你的全部杀招,下意识地去格挡……然后,真正的、致命的杀招,是后面那些无声无息、无形无质、阴险刁钻的[气剑]!阴险!太阴险了!哈哈哈!简直是卑鄙无耻……但我喜欢!”
他像是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诀窍,突然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忍不住手舞足蹈,在原地蹦跳了两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战术是这样的!不是硬碰硬,而是骗!是偷袭击!是声东击西!”
说罢,阿垚眼中闪烁着极度跃跃欲试的光芒,猛地再次戴上那对暗沉无光的金属拳套,对着正在“打坐”的林风喊道:“喂!你看我这招怎么样!”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迅猛的抢攻!拳风呼啸,更加刁钻,直取林风周身破绽。
林风心中无奈叹息,这家伙真是个武痴加缠人精。他只得再次施展[游龙步],身形如同风中柳絮,在密集的拳影中飘忽闪避,看似惊险,却总在毫厘之间避开。
阿垚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虚晃一拳,诱使林风向一侧闪避,忽然变招,双拳蕴含着厚重的土黄色光芒,不再是攻击林风,而是猛地砸向林风身前的地面!
“[撼地术]!”
轰!
一声闷响,地面微颤,大片碎石和干燥的泥土被巨大的力量猛烈激起,如同平地掀起一场小型的沙尘暴,劈头盖脸地朝林风扬去,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空气中也弥漫开呛人的尘土味!
就在这漫天尘土弥漫、视线模糊的完美掩护下,阿垚的身影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般骤然启动,悄无声息却又快如闪电!双拳凝聚起更加厚重凝实的土系灵力,带着一击必杀的决心和刚刚领悟的“战术”精髓,穿透浑浊的尘幕,直轰林风心口!
这一拳,深得林风刚才所展示的“藏”与“露”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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