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山风裹着白日余温,石台上“轰隆”一声闹开。
不是打雷,是雅各跟浑身冒白光的天使,已经死死拧在一块儿。
天使的光晃得人眼晕,雅各却半点不怵,俩胳膊像铁钳,攥着天使手腕就不松。
这一摔一扯,竟从天黑耗到天快亮,石台上的碎石子被蹭得满地滚。
雅各是真拼了,额上青筋蹦得老高,浑身力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透,跟天使扭得难分难解。
汗珠子像断了线,噼里啪啦砸在石台上“嗒嗒”响,没一会儿就浸出片深色湿印。
粗布衣裳早被汗透,贴在背上凉飕飕,可他手上劲儿半点没减,像要把天使按进石缝。
天使的劲儿也不含糊,白光裹着的胳膊一甩,差点掀翻雅各,俩人你推我搡、你扯我拽,谁都不肯松半分。
雅各牙咬得“咯咯”响,腮帮子肉绷得紧,脸憋得通红,那狠劲儿像要把厚墙生生推倒。
周围静得很,只剩俩人的喘息、衣物摩擦和石子滚动声,山风都像停了,盯着这俩人较劲。
天使瞅准雅各趔趄的空当,手腕一翻腾出一只手,猛地往他左腿膝盖上一磕。
没多响的声儿,雅各却“哎哟”一声惨叫,疼得让人揪心。
他感觉左腿像被烧红火钳子烫了下,又像钢针往骨头缝里钻,钻心的疼往心口窜。
腿一软差点跪台上,可他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天使衣角,愣是没撒手。
雅各喘得像破旧拉风箱,“呼哧呼哧”响,胸口起伏得厉害。
可他的手像焊在天使身上,哪怕胳膊在抖,眼神里的不服输劲儿半点没减。
这时天使不挣了,也不发光了,开口说话的声音像天边炸雷,震得草叶晃、雅各耳朵嗡嗡响:“你以后不叫雅各了!”
雅各脑子被疼和累搅得乱,可听见这话还是一愣,直勾勾看着天使。
“从今儿起,你叫以色列——就是敢跟神硬磕、还磕赢了的主儿!”天使补了句,语气没了较劲,多了几分郑重。
雅各一听“以色列”,心里“咯噔”一下,接着像揣了火炉,又热又胀,浑身的累消了一半。
哪怕左腿疼得钻心,动一下像要半条命,他还是咬着牙,慢慢却坚定地点了头。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阿扎尔,这时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俩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本想上前帮忙,可看俩人较劲的架势没敢动,这会儿听见改名,惊得嘴都合不上。
再仔细瞅,嘿!雅各腰间的星砂瓶上,慢慢显出“以色列”仨字,还闪着淡白光,那光软乎乎却透着劲儿。
阿扎尔揉了揉眼再看,仨字的光还在跳,反应过来——这竟是老人们提过的,开防御屏障的咒!
这当口,躲在不远处树底下的神秘牧羊人,慢悠悠走过来,手里拿着放羊鞭,走一步晃一下,摸着下巴花白胡子,眼神在俩人之间转了转开口:“别光顾着高兴,这改名不是给你戴高帽,是跟天上的主儿签生死约!”
牧羊人声音不高,每个字却听得清,带着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