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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两封信(第1页)

清溪镇的秋雨,连绵了三日。

雨不大,细细密密的,像是从天上筛下来的,将整个济世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

青石板的缝隙间,生出了些许滑腻的绿苔,空气中满是微凉的泥土腥气和浓得化不开的药香。

吴长生喜欢这样的雨天。

很安静。

阿婉跟着王平去了铁匠铺,说是王承毅新得了一块天外陨铁,要开炉锻打,两个孩子要去瞧个热闹。

济世堂里便只剩下吴长生一人。

没有病人,没有喧嚣,只有雨打屋檐的滴答声,和书房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吴长生正在整理孙怀仁的遗物。

孙怀仁走后,这些东西便一直封存着,吴长生只是偶尔取用些医书,从未真正整理过。

如今,阿婉一天天长大,济世堂也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吴长生觉得,是时候与过去做个了断了。

病历、信件、账本、手札……

孙怀仁将它们一一取出,用一块干净的柔软棉布,仔细擦去上面的浮灰,再按照年份,分门别类地归档。

动作很慢,很认真,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庄重的仪式。

仿佛那个午后,在药圃里教自己辨认药性的老人,从未走远,只是坐在对面,含笑看着。

吴长生拿起一本孙怀仁生前最常翻阅的《药性总略》,指尖触碰到磨损的书角,仿佛还能感受到温度。

凑到鼻尖轻嗅,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淡淡烟草和多种草药的独特气味传来。

书页上,一圈浅褐色的茶渍旁,还有几行用朱笔写下的、风骨峭峻的小字,点评着药性配伍的利弊。

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旧木盒底层,吴长生发现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

打开油纸,是两封信。

信封的边缘,是被剪刀细心剪开的,显然里面的信,当年的主人看过不止一次。

两封信被一根红绳仔细地捆在一起,信纸已经泛黄,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吴长生的目光,落在了信封的署名和日期上。

是平安镇回春堂那位老药商的笔迹。

日期,赫然是六年前。

正是吴长生“死”后不久。

吴长生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那段记忆,早已被深埋在心底,覆上了厚厚的尘埃,若不是今日翻出,几乎都要忘了。

吴长生展开了第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带着商人的精明和一丝不易察可的圆滑。

老药商在信中先是问候了孙怀仁的身体,随后便提及了平安镇回春堂的一桩“变故”。

信中说,回春堂的一个叫吴长生的学徒,手脚不干净,竟偷盗了准备献给县城大人物的百年野山参后,连夜潜逃,不知所踪,实在令人惋惜。

又说,幸好回春堂的另一个学徒李顺,为人机敏,竟在城外追回了山参,立下大功,如今深得掌柜钱德海的信任,已是回春堂未来的大掌柜了。

信的末尾,老药商还感慨了一句,人心不古,知人知面不知心。

吴长生读得很慢,逐字逐句。

就像在读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发生在某个遥远小镇上的、一桩平平无奇的盗窃案。

手指抚过信纸上“吴长生”三个字,那墨迹早已干涸,和纸张融为一体,陌生得就像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书房里安宁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吴长生甚至有闲心去想,当年那个勤恳、单纯的自己,若是知道这便是身后名,又会是何等的不甘与绝望。

可如今,坐在这里的吴长生,心中只有一片澄澈的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

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原来在那个故事里,“吴长生”的结局,是一个背负着偷盗罪名的逃犯。

吴长生将信纸整齐地叠好,放回信封,然后拿起了第二封。

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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