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不敢有丝毫怠慢,脚下步法变幻,身形如柳絮向后飘退,同时流云剑横亘身前,堪堪架住来袭剑锋。
“铛——!”
双剑交击,爆发出清脆震耳的巨响!两股精纯灵力猛烈碰撞,激起一圈无形气浪,吹得四周灵草伏低,沙沙作响。林默只觉一股沉浑力道自剑身传来,整条右臂微微一麻,心下暗凛:青云宗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这张浩的根基,比想象中更为扎实!
张浩眼中亦闪过一抹讶异。他这一剑虽未尽全力,但也蕴含了七分力道,寻常筑基初期修士接下绝不会如此轻松。观林默气息,竟似犹有余力。“好!林兄根基扎实,剑势沉稳!”他赞了一声,手上剑招再变,力道又添三分!青云剑挥洒之间,剑影层层叠叠,恍如漫天青云压顶而下,剑势绵密,将林默周身空间尽数笼罩。
“是青云剑法的杀招——‘云叠千重’!”台下有见识的弟子失声惊呼,“此招剑势如云海翻涌,连绵不绝,最是难防!”
苏清仁紧抿着唇,立于人群之前,一双纤手不自觉地紧紧交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能清晰感受到张浩剑招中蕴含的强大压力,林默虽勉力支撑,但明显处于守势。她悄悄将青鸾阵盘握于手中,指尖灵力暗蕴,随时准备在林默遇险时启动防护阵法。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剑影,林默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瞬间闪过老执事曾经的指点——“流影刺贵在诡变,灵力需凝于一点,于旧力未竭、新力未生之隙爆发……”他心念电转,不再一味固守,体内灵力骤然提速,高度压缩凝聚于流云剑尖之上!觑准剑影中一道微不可察的间隙,他身形猛地一矮一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主要剑势,同时手中长剑如毒龙出洞,一道凝练至极的银蓝色剑光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刺张浩肋下空门——正是将“流影刺”精髓发挥到极致的一击!
这一剑,快!狠!准!
剑光如电,瞬息即至!
张浩万万没料到林默竟能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寻隙反击,更是使出如此凌厉迅疾的剑招!他心下骇然,急忙回剑格挡。
“铛——!!”
;又是一声更为猛烈的撞击!这一次,张浩只觉一股尖锐无匹的力道透剑而来,震得他气血微浮,脚下“蹬蹬蹬”连退两步,方才卸去劲力。他霍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住林默,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流影刺?!你竟能将这基础剑技练至如此化境?!”
林默得势不饶人,岂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步踏连环,身形如附骨之疽般紧贴而上,流云剑光华大盛,时而如闪电惊鸿(流影刺),时而如开山巨斧(竖劈),招式转换间灵力运转竟比之前圆畅了数分,每一剑都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之意,攻势如潮,竟一时将张浩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张浩不惊反喜,长笑一声:“来得好!”他亦是打出了真火,体内青云诀全力运转,青云剑法精妙招式源源不断地施展而出——“青云出岫”的飘逸,“云深不知处”的莫测,“流云逐月”的迅疾……剑光霍霍,如云霞蒸腾,与林默那凌厉狠辣的剑招战在一处,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青石高台之上,银蓝与淡蓝两道剑光疯狂交织、碰撞、湮灭,铿锵之音不绝于耳,四散的剑气将地面切割出无数细密剑痕。强烈的灵力波动如同水纹般一圈圈扩散开来,逼得围观弟子们一退再退,个个屏息凝神,看得目眩神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苏清颜紧悬的心渐渐落下,她看得分明,林默虽在修为底蕴上略逊半筹,但其剑法灵动多变,于实战中应变极快,更在不断地调整与进步。望着台上那道纵横捭阖、专注挥剑的挺拔身影,她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这便是她所认识、所倾慕的林默,无论面对何等强敌,从不畏缩,愈战愈强!
周浩看得热血沸腾,挥舞着拳头大声助威:“林兄!好样的!就这么打!让他尝尝咱们青木门剑法的厉害!”
张长老立于台边,手捻长须,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他早知林默天赋异禀,心志坚韧,今日见其能与青云宗精心培养的筑基弟子战到如此地步,更是老怀大慰。此子,乃青木门未来之希望!
两人剑来剑往,转眼间已激斗近百回合,皆是气息微促,额角见汗。张浩忽地虚晃一剑,飘然后撤数步,还剑入鞘,对着林默抱拳笑道:“林兄,佩服!剑法灵动莫测,尤是那手流影刺,已得神髓。若再辅以高阶剑诀,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他这番话发自肺腑,再无半点轻视。
林默亦收剑平复气息,拭去额间汗水,诚恳道:“张师兄承让了。青云剑法博大精深,气象万千,林默受益匪浅。”他心知,若非仗着流云剑之利与自身对基础剑技超乎常人的理解,恐怕早已落败。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弟子们议论纷纷,脸上皆是与有荣焉的兴奋。
苏清颜快步走到林默身边,递上一瓶早已备好的清心灵液,声音轻柔,带着难掩的关切:“林师兄,快喝些灵液润润。方才……看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说话间,竟自然而然地伸出玉手,替他理了理因激烈战斗而有些凌乱的衣领,动作温柔细致。
林默接过玉瓶,拔开塞子饮了一口,清凉甘甜的液体滑入喉中,迅速缓解了经脉的灼热与疲惫。“有劳清颜挂心,我无事,只是灵力消耗有些大。”他看着眼前少女眼中未散的忧色,心中一暖,温声道,“多谢你,一直在一旁为我护持。”
苏清颜被他看得脸颊绯红,慌忙垂下眼睫,声若蚊蚋:“我……我只是怕你有所闪失。”
张浩将两人情状看在眼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促狭笑道:“林兄与苏师妹鹣鲽情深,当真令人羡慕。看来林兄在青木门,不仅修行顺遂,这红颜知己亦是难得。”
林默笑了笑,并未接这话头,转而问道:“张师兄此番前来,除了切磋论道,想必还有要事?可是关于那血牙的踪迹?”
谈及正事,张浩神色一正,点头道:“不错。我此次前来,一是慕名与林兄交流,二则是奉宗门之命,向张长老汇报——我宗探子已查明,血牙确在黑风寨活跃,正极力游说其首领联手,意图对青木门,或是苏家灵矿不利。”
张长老眉头紧锁:“果然不出所料。前日灵田遭黑风寨匪徒挑衅,彼辈便曾提及血牙之名。看来他们已然勾结在一起了。”
林默略一沉吟,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卷兽皮图谱,双手递与张浩:“张师兄,此乃苏家灵矿的防御阵图,承蒙苏伯父相赠。我观此阵尚有可改进之处,久闻青云宗阵法玄妙,不知张师兄可否指点一二,如何加固,方能令其固若金汤?”
张浩接过图谱,展开细观。初时尚显平静,越看神色越是惊异,忍不住赞叹:“妙啊!此阵根基扎实,构架精奇,虽有几处细微瑕疵,但整体堪称佳作!若能在防御阵基中嵌入我青云宗的‘云纹聚灵符’,再于阵眼核心置换一枚中品灵石,其防御威能,至少可提升三成!更能有效抵御低阶毒烟的侵蚀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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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颜一听到“抵御毒烟”四字,美眸瞬间亮若星辰,急切问道:
;“张师兄,这‘云纹聚灵符’如何绘制?我之前虽为阵盘添加了滤毒灵纹,但效果始终不尽人意。若能融合此符,或许便能更好地克制血煞宗的腐心毒烟了!”
张浩见她如此好学,心中好感更增,耐心解释道:“云纹符看似繁复,实则有其规律。关键在于灵力的引导与符文节点间的气机衔接……”他边说,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支银毫灵纹笔与一张特制符纸,当场演示起来。但见笔走龙蛇,道道灵光流转的符文跃然纸上,线条流畅飘逸,层层叠叠,果真如流云舒展,玄妙非凡。苏清颜看得目不转睛,时而恍然点头,时而凝眉思索,甚至取出随身玉简,迅速记录下要点。她那全神贯注的侧脸,在堂内光线下显得格外柔美动人,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林默静立一旁,看着苏清颜沉浸于求知的模样,心中一片宁静温暖。他知晓她一直忧心血煞宗的毒烟手段,如今能得青云宗高徒指点,精进阵法,日后对敌,便也多了一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