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战术配合精妙得反常,萨满的毒镖封住了所有退路。
我本该听从战斗直觉撤退,但脑海中突然浮现舞会上那些讥笑的脸。于是我选择硬抗,像个疯子一般撕开了战士的胸口,也任凭它的獠牙刺穿我的腹腔。
我低估了三阶食人魔战士的耐力。
体温在流失,吊坠不知飞到了何处去,原来没有它的压制,我对鲜血的渴望竟如此可怖——方才我甚至想啃食自己的手臂。
母亲,这就是您说的“高贵”吗?
血族高贵在何处呢?
走马灯里闪过十六年来所有屈辱画面:第一次月圆之夜的失控,咬伤侍女,被退婚时未婚夫惊恐的眼神。。。。。。凡此种种。
这一半的血脉带给我的似乎只有痛苦。
肋骨断裂的声音像冰棱崩裂,一小时前的我倒在菌毯上,看着雌性萨满举起的骨杖。她口中的异族咒语
;在我听来异常清晰,却再无力凝聚魔力反击。
我知道自己不会立刻死去,血族的自愈能力还在挣扎,但毒雾正在腐蚀内脏,每呼吸一次,肺叶就像被撒满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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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彻底开始模糊了,岩窟的地脉微光突然变得温暖,像母亲离去的那天夜里的月光。
我数着钟乳石滴落的水珠,胡乱地计算着死亡的时间。血族的自愈因子在毒雾中艰难抗争,每修复一寸血管,就有三寸被腐蚀。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这就是死亡么?
或许这样也好。
不用再害怕月圆时的嗜血冲动,不用再看父亲眼中的愧疚与厌恶……
弥留之际,我好像听到了若即若离的位置传来的翅膀扑飞声,是天使么?
我记得圣光女神的教义中有这么一条:当地上的义人辞世,应有天使领其飞升天堂。
我。。。。。。也算是义人么?不算吧?
如此卑劣、肮脏、黑暗、疯狂、傲慢的我。。。。。。真的可以算义人么?
“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银白的身影从钟乳石群中掠过,蝠翼尖的绒毛沾着星尘菇的荧光,像极了教会故事里惩恶扬善的天使。
她的双刃短刀划出冰蓝色轨迹,精准刺入萨满的腋下,暗红色血液溅在她的围裙上,却让她的动作更加迅猛。
就在我准备松开最后一丝意识时,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突然包裹住我溃烂的右手。
“坚持住!”
清亮的女声刺破幻觉,我再一次挣扎着撑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正向我伸来。
食人魔的咆哮突然变得遥远,多荒谬的场景啊,我想笑却呛出血块。这个素未谋面的天使般的女孩,正为我这个“半血杂种”拼死相搏。
在坠入黑暗前,我依稀听见她在哼唱某首乡间小调。
很陌生,却也温暖。
像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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