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诗人们的艺术加工而已。”
约瑟夫端起凉透的咖啡,任苦涩在舌尖蔓延,“真正的战场上,没人会浪费时间召唤凤凰形状的剑气光辉——费事不讨好,根本不能有效杀伤敌军。至于身高。。。。。。”
他的目光扫过门框上某道旧日的刻痕,“比我矮半个头吧,或者差不多的个头。”
糖豆的表情仿佛目睹圣典被扔进火堆,手中的木像差点滚落在地。
而约瑟夫不得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触到少女单薄衣衫下凸起的肩胛骨。
“可。。。可是魔王。。。魔王不是勇者大人打败的吗。。。。。。”
“讨伐魔王是整支军团协同作战的结果呀,孩子。”
年迈的小伙望着窗外的星河,“三十二个种族组成的联军牵制住七成魔族精锐,十七位大魔导师构筑的结界阻挡了增援,最后是六个精锐小队用命铺出的血路。。。。。。”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那里有道细小的缺口,像是某次激烈战斗留下的疤痕。
糖豆的蝠翼渐渐收拢,在身后蜷成保护的姿态。
她抱着膝盖缩进扶手椅,刻刀在指间转出银亮的弧光。
“那勇者大人。。。究竟特别在哪里呢?”
“我想,应该是坚定吧。”
约瑟夫听见自己的声音穿越了六十载春秋,“当所有人都在撤退时,只有他握着卷刃的剑向前。当结界濒临崩溃时,是他用胸膛抵住缺口。
战胜强敌的力量不是天赋,不是神力,不是神恩,更不是所谓的血脉加持。。。。。。”
“而是那种能让最怯懦的士兵都握紧长枪的信念。”
夜风掀起窗帘,卷着几片花瓣闯进屋内,糖豆怔怔地望着即将成型的木雕,刻刀悬在面部迟迟未落。
约瑟夫起身关窗的瞬间,瞥见少女用指尖轻轻抚过木像空白的脸庞,月光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星屑。
“先生懂的东西真的好多啊。”
“要听听真正的勇者故事吗?”约瑟夫斟酌着开口。
糖豆猛地抬头,蝠耳竖得笔直,连蝠翼都忘了收拢,整个人像是被施了悬浮咒般从椅子上弹起来。
“要!”
接下来,时光在壁炉跃动的火光中飞速流淌。
约瑟夫说起北境要塞的暴风雪,说起西境远洋里的暗礁,说起那些永远停在二十岁的战友们。
糖豆的刻刀随着叙述起起落落,木像的面容在月光下逐渐清晰——不是传说中天神般的完美轮廓,而是带着伤痕与风霜的,
;属于凡人的脸庞。
莫名的,轮廓与面前的男人有七成相似。
当老座钟敲响第十一下,约瑟夫用报纸轻轻敲了敲少女的额头:
“该睡了,时间不早了,去洗漱吧。”
糖豆不情不愿地收起刻刀,目光却黏在即将完成的木像上。
直到约瑟夫吹灭客厅的蜡烛,她才抱着半成品蹭到浴室门口。
“约瑟夫先生。”
暗夜里,少女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您说勇者离去之后在做什么呢?
男人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十几年前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庆祝仪式上纷飞的花瓣,议会厅里无休止的争吵,还有辞职文书上晕开的墨迹。
“哈哈,我怎么会知道呢,不妨我们一起猜一猜吧。”
“大概。。。。。。”
他望着天花板的原木纹路,“没准儿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镇,给别人讲述自己的传说吧。”
约瑟夫目送糖豆走进浴室,紧接着从抽屉暗格深处摸出个褪色的铁盒。
“勇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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