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尔。”我唤了一声。
门外的影子立刻回应:“在。”
“召集所有人,议事厅见。”
他应声而去,脚步坚定。翁斯坦站起身,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陛下,您的脸色不太好。”
“无妨。”我按住胸口的铁盒,掌心传来金属冰冷的触感,“只要还能下令,就足够了。”
我们快步穿过长廊,壁灯里的烛火随着我们的脚步晃动,我努力稳住身形,不让人察觉我的异样。
议事厅里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亚尔特留斯站在地图前,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看到我进来,他放下纸张,躬身行礼。
“陛下。”他语气平静,但眼神中藏着焦急,“我已经调阅了最近三个月的情报。敌军的行动路线与之前几次袭击完全吻合,而且……”他顿了顿,“他们在避开我们的哨岗,像是早就熟悉这里的地形。”
“有人带路。”我接过话,声音平稳。
亚尔特留斯点头:“可能性极高。”
我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西岭至王城之间的山脉轮廓。那些线条在我眼中逐渐模糊,化作一片燃烧的土地。亡魂、血雾、断戟……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画面。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中翻涌的影像。
“翁斯坦。”我睁开眼,望向他,“你在西岭发现了什么?”
“他们的营地设在山谷之间,避开了所有主要道路。”翁斯坦上前一步,指向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有一条秘密小径,直通北侧山口。如果他们沿着这条路线推进,最多三天就能抵达城下。”
我盯着那个点,沉默良久。
“加强北门守卫。”我终于开口,“同时,在东侧布置伏兵,切断他们可能的补给线。”
“是。”翁斯坦应声。
“亚尔特留斯。”我转向他,“继续调查威尔斯,不要放松对他的监视。”
他眉头微皱:“您怀疑他已经……”
“我不知道。”我打断他,“但我不敢赌。”
会议持续到深夜。每个人都清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围城战。敌人来得太快,太准,像一把刀,直插心脏。
散会后,我独自坐在议事厅角落的一张木椅上,手撑额头。铁盒贴着胸口,隐隐发烫。我知道,它又开始躁动了。
“你还好吗?”哈维尔低声问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眼睛在烛光下泛着光。
“我没事。”我说。
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像往常一样,不言不语。
我缓缓起身,走向门口。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我抬头望向夜空,星星稀疏,月亮被云层遮掩。
“天要变了。”我喃喃道。
哈维尔没有说话。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桌上那盏烛火仍在燃烧,火焰微弱,却顽强地亮着。我坐下,取出铁盒,打开。
初火残片静静躺在其中,依旧冰冷,却不再躁动。
我把它放在掌心,闭上眼。
耳边响起低语——
“三眼乌鸦……终将归来。”
我猛然睁开眼,猛地合上铁盒。
房门被敲响。
“陛下。”是亚尔特留斯的声音,“有新的情报。”
我起身,整理衣袍,走出门去。
烛火熄灭了。
房间里只剩下一团漆黑。
h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