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未毁。”我说,“我们断了引线,却未毁根。七日内,若有人再燃香,阵法将重新连通。”
“那就毁了它。”
“不可。”我抬手拦他,“香根藏于地脉节点,强行摧毁,会激得地火喷
;涌,东海三洲必陷沉沦。唯有找到主阵眼,从源头断脉。”
“主阵眼在何处?”
仙缘镜忽颤,镜面映出石碑背面——原本空白的碑阴,竟浮现出一幅地脉图。九阴之地如星罗列,中央一点,正是此地。而从这一点出发,一道虚线贯穿海底,直指极东——尽头处,刻着一座钟形图腾。
东皇钟。
我心头一震。
墨渊当年以元神封擎苍,东皇钟自此沉眠。若魔族欲借钟鸣共振地脉……他们不是要唤醒魔神——
他们是想用东皇钟,作为唤醒魔神的**引魂之器**。
“钟还在昆仑。”叠风似看出我所想,“守卫森严,不可能被夺。”
“不必夺。”我声音发紧,“只要有人在东海祭起血月之仪,钟自有感应。它本就是神魔之战的遗物,天生与魔气共鸣。”
叠风脸色微变。
若东皇钟因外力共鸣而震,墨渊的封印便可能松动。一旦钟鸣三响,九阴地脉齐应,魔神将自地核苏醒。
“必须回报墨渊。”他说。
“不能。”我断然道,“消息若走漏,魔族必加速行动。我们需先查明其他八处阵眼所在,逐一破坏,再设伏反制。”
“你信我?”他问。
“不信。”我直视他,“但我眼下无人可用。”
他嘴角微动,似笑非笑:“好一个无情之人。”
我收起仙缘镜,镜面裂痕更深,边缘已开始剥落。此镜损耗过重,再用几次,恐将崩毁。
“走。”我说,“此地不能再留。”
我们原路返回,石阶已略有塌陷,雾气中隐隐有黑丝游走,如活物窥视。叠风走在前,剑未入鞘,脚步虽缓,却未落半步。
至祭坛中央,我停步。
香灰仍在,紫黑色,未燃尽。我蹲下,指尖轻触,寒意刺骨。
“留它作证。”我说,“若有人再来,必会察觉阵线已断。他们若换新香,便是动手之兆。”
“你打算守着它?”
“我会布一道狐火结界,若有异动,火色转黑,自会示警。”
我咬破指尖,以血画符,三缕狐火腾起,绕香灰盘旋,形成半透明屏障。火光幽蓝,映得四周石壁泛青。
“成了。”我起身。
叠风看着我,忽道:“你救我,不是怕我说出秘密。”
我抬眼。
“你是怕……”他声音低下去,“若我成了魔傀,会亲手杀了你。”
我未否认。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不同。
“若真有那一日。”他握紧剑柄,“你不必犹豫。”
我点头。
我们走向出口,海流渐强,似有外力牵引。仙缘镜在袖中微震,最后一次浮现提示:**脉动加速,七日不足**。
离地尚有百丈,我忽觉胸口一闷,似有重压自海底升起。叠风脚步一顿,回头望我。
“怎么了?”
我抚上心口,那里并无伤,却像被无形之手攥住。
镜中幻象再闪——
地核深处,那被锁的巨影,缓缓睁开了眼。
h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