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八字——“子时入谷,月照碑心”——却如烙印深铸,无法抹去。
我起身,行至案前,取笔研墨,将星图残影默画于纸上。笔落之际,墨迹未干,纸角竟无火自焦,边缘卷曲如被烈焰舔过。
我搁笔,凝视焦痕。
这不是偶然。
玉佩所现,仙缘镜所应,识海所见,皆非虚妄。它们在指向同一件事——血月试炼,不止是昆仑虚的考核,更与我自身之“契”有关。
我将纸收起,藏于袖中暗袋。
夜渐深,我未点灯,只坐于窗畔,静等子时。
若指引为真,我便该去。
若为陷阱,我也需亲眼确认。
子时将至,我起身,披外袍,将玉清昆仑扇收入袖中。临行前,再取仙缘镜一观。
镜面平静,映出我双目清明。
我低声自语:“既是缘因,便无退路。”
推门而出。
夜风扑面,吹动衣角。我踏石阶而下,步履轻稳,未惊动巡夜弟子。后山路径熟稔于心,我避开通明大道,专走林荫小径。
;越近幽谷,空气越冷。
谷口立碑,高丈许,上书“禁地”二字,笔锋凌厉,乃墨渊亲题。我立于碑前,仰望片刻,抬手抚碑。
石面冰寒,可触之刹那,玉佩忽热。
我闭目,依指引而行,将玉佩贴于碑心。
片刻静寂。
忽地,碑面微震,一道幽光自玉佩与碑石相接处蔓延,如血丝游走,瞬间布满整座石碑。
“月照碑心”——
我睁眼,只见血色月光自云隙洒落,正正照在碑顶。
光与碑上幽芒相融,碑面竟如水波荡漾,裂开一道缝隙。
我未迟疑,一步踏入。
谷中雾气弥漫,视线不过三尺。我握紧扇柄,玉佩贴胸,依灵流指引前行。
足下泥土松软,似久无人踏。
行约百步,雾渐稀薄,前方现出一座残破石台,台上立一古镜架,镜面已碎,唯余边框刻满古纹。
我走近,忽觉袖中仙缘镜剧烈震动。
未及反应,镜自袖中飞出,悬于半空,正对石台。
镜面映出石台倒影,可倒影中——
那古镜架完好无损,镜面清明如水,映出的却不是我。
是另一个“我”。
她立于镜中,转身,抬手,指尖直指我眉心。
我僵立原地,呼吸停滞。
她开口,无声,可我识海中,清晰浮现三字: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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