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未停。
前方石阶通往讲经台,墨渊曾在那里讲授《清心诀》。三月来,我日日听道,默诵其言。今日所答,皆出自本心,无一句饰言。
掌心伤痕仍在灼痛,我任其痛着。
痛,才知活着;痛,才知未忘。
风过林梢,桃叶轻摇。我抬手抚过石栏,指尖触到一道旧刻——是某位师兄留下的“道在心中”四字。我未多看,只继续前行。
校场外有弟子驻足观望,见我走出,纷纷避让。无人发问,也无人迎上。我知他们都在等结果,可我已不再关心。
心性试炼,试的不是能否过关,而是能否直面自己。
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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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正,日影移过石柱。我行至桃树下,忽觉袖中一物微动。
是仙缘镜。
它自行浮现一道虚影——非战傀,非冰棺,而是一片桃林深处的小屋。屋前有石桌,桌上放着一只空杯,杯底残留酒渍,似曾有人对饮。
我瞳孔微缩。
随即明白。
那是我曾梦见过的场景——昆仑虚春暮,桃花落尽,墨渊坐于屋前,执壶斟酒,对我说:“司音,你来了。”
此景从未发生。
可它在我心中,已存在太久。
镜光一闪,虚影散去。
我握紧袖中铜镜,步伐未乱。
前方有水声,是昆仑溪流经山石。我沿溪而行,灵力在经络中缓缓归元。方才一试,耗神甚于实战,可神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溪边有石可坐,我停下。
取出手帕,轻轻包住掌心伤处。血未流,可痛意不退。我任它痛着,如同任记忆翻涌。
七万年不是虚言,守棺不是执念,而是选择。
我选的路,从不后悔。
溪水映出我面容,眉间无愁,眼中无惧。
我望着水中倒影,低声说:“你做得很好。”
话音落时,远处钟声响起。
是昆仑虚午时钟。
我起身,拍去衣上尘土,继续前行。
前方是弟子居所,我需调息,准备下一场考核。
可就在我抬步之际,袖中仙缘镜突然剧烈一震。
我停住。
镜面自行浮现一行古字,非我所唤,亦非寻常显像——
“情劫将至,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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