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争口舌之利。
所以我不入群议之局。
所以我不惧流言四起。
晚间赴膳堂,人已不少。我取碗打饭,寻了角落坐下。邻桌几名外门弟子低声交谈,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十七师兄前几月练御剑术,连基础三式都使不全,如今竟能演‘断流斩’?”
“若他真是天才,怎会落后这么久?”
“说不定是用了什么秘法,甚至……借了外力。”
“你莫非也信那些话?说他靠魅术惑剑?”
“狐族本就擅此道,谁说得准?”
我低头吃饭,粒米未洒。他们说我不该得剑,说我从前落后,说我如今突飞猛进必有蹊跷——可他们忘了,落后之人,才最知追赶之苦。
我未抬头,只在心中默念:你们说我从前不行,那我就让你们亲眼看见,什么叫从落后到领先。
饭毕回房,关窗点灯。我取出修炼笔记,一页页翻过。从初入昆仑虚时的笨拙招式,到如今《清心诀》第三重初成,每一笔皆是我所历。指尖划过纸面,停在最后一页空白处。
提笔,落字:
“世人议我,我不争。我自前行,风自止。”
笔锋收尽,墨迹未干。窗外风起,吹动窗纸微响。我合上笔记,目光落在案上剑身。裂痕依旧,血
;痕已凝,金纹隐没,却似有若无地跳动一下。
我伸手欲拂去剑鞘上一片落叶,动作忽止。
那叶昨日飘落,滑入石缝,不见踪影。今日却又有新叶覆上,仿佛命运从未断绝,只是一次次重来。
我未拂它。
只将手收回,握紧剑柄。
次日清晨,我照例赴演武场。尚未列阵,便觉四周目光如针。
一名弟子低声对旁人道:“若我是墨渊,也要查一查这认主是否合规矩。神兵择主,岂能凭一滴血、一道裂痕定论?”
另一人附和:“便是。若人人割手滴血,都能得剑认主,那昆仑虚的规矩何在?”
我站在原地,未动,也未语。
可就在这时,掌心血痕忽地一热,剑身微震,那道金纹自裂痕中浮现,一闪即逝。
我低头看着,忽然轻声道:
“你们说我不该得它……可它认的是我,不是狐族,也不是运气。”
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
四周一时静默。
有人欲言又止,有人避开视线,有人攥紧了手中剑。
我抬眼,扫过全场,终是转身,走向练剑石桩。
风过耳畔,剑未出鞘。
可我知道,这一战,已在路上。
h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