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别部司马,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服和轻视。
练我们?这小子算哪根葱?
陈到没有废话,直接下令:“结圆阵!盾牌向外!长矛架盾!后排刀手补隙!快!”
命令下达,老兵们动作不慢,但更多的是依靠个人经验和本能,阵型很快结成,却显得松散,盾牌间隙过大,长矛参差不齐。
“太慢!太散!”
“想想曹军的虎豹骑!他们的马蹄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重来!听我口令!结阵——!”
“喝!”老兵们被“虎豹骑”三个字刺激了一下,动作快了些。
“不行!盾牌顶住肩膀!用全身力气顶住!不是举着玩!
长矛!从盾牌缝隙刺出!角度要低!对准马脖子!马腿!不是对着空气!
后排!不是看戏!随时准备补位!刀砍马腿!人砍落马的!”
陈到在阵型中穿梭,用刀鞘毫不留情地敲打那些动作变形、态度松懈的老兵肩膀、手臂、甚至小腿!
力道不轻,带着羞辱性的疼痛。
他完全摒弃了温和,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将“抗骑”、“保命”、“护主”这几个字,用疼痛刻进这些老兵的骨头里!
“你!盾歪了!想被马蹄踩成肉泥吗?!”
“你!矛尖抖什么?没吃饭?!”
“后排!眼睛瞪大!不是让你们发呆!”
吼声嘶哑,刀鞘挥舞,汗水混合着尘土在老兵们脸上流淌。
起初的桀骜和轻视,在陈到疯子般的操练和毫不留情的敲打下,迅速转化为憋屈的愤怒,继而变成一种被逼到绝境般的凶狠!
“陈司马!你欺人太甚!”
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被敲打多次,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丢下盾牌就要上前。
“欺人太甚?”
陈到猛地停在他面前,眼神冰冷如刀锋。
“曹军的刀砍下来,会跟你讲道理吗?虎豹骑的马蹄踏过来,会因为你年纪大就绕开吗?!
想想你们身后护着的是谁!是主公!是汉室的希望!你们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这点苦都吃不下,拿什么去挡虎豹骑?!拿你们的骨头去给曹军垫马蹄吗?!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鞭子一样抽在所有老兵脸上。
他们眼睛红了,不是因为委屈,而是被激起了骨子里的血性和耻辱感!
是啊,他们护的是主公!是那个带着他们这群败兵一路走来的主心骨!
“再来!”陈到嘶吼。
“诺——!!!”
两百老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盾牌死死抵住肩膀,手臂青筋暴起!
长矛从缝隙中探出,矛尖稳如磐石!
后排刀手眼神锐利,身体紧绷如弓!
这一次结成的圆阵,像一块骤然冷却的铁疙瘩!
坚固、森然,散发着一种沉默的、择人而噬的凶悍气息!
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用血性和纪律强行熔铸出来的铁
;壁!
陈到看着这蜕变后的阵型,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丝。
走到阵前,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被汗水、泥土和愤怒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