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有什么意思,俺可是河北人,俺哪里都不去,俺爹俺娘,还有俺媳妇都在这里呢,俺家就在这里呢。”
“公主,我们北人是吃不惯南人饮食的,南方也不好!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赵端端着饭碗,被那人如此热切注视着,眼神也跟着晃动了片刻,随后故作高兴问道:“那宗知府肯定能把金人赶走吧!”
“那肯定啊!!”士兵骄傲挺胸,“等这次从应天府回来,肯定就带领俺兄弟们杀得金贼滚回东北去,这样俺就带俺家里人来汴京生活,这里可是东京呢!”
那……宗泽嘴里的康王,至少是不想打仗的。
赵端结合当日的话捋
;了捋,总算是理出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头绪来。
只是康王的态度是和还是守?
她一脑子官司的坐在床上:“若是和,基本完蛋,要是想要守,打仗也不会少。”
自来就没有不靠战争就能取得的和平。
一味求和,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守,也不是一味避退的。
想到达成一个动态的平衡,战争同样不可避免。
“真打起来,我能躲哪里去?”她吃完两个厚皮大包子,后知后觉想起另外一个重要问题,“还是先关心康王对我什么态度?说起来,张三对康王的态度也很奇怪……哎,我辣么大的张三呢!?”
赵端回过神来,非常担忧之前出言不逊的张三是否还活着。
????
应天府
“如何能确定这就是帝姬?”大宦官康履犹豫说道,“难道这天下还真有能从金贼手里死里逃脱的人不成,据说那次劫营后,金军派了千人来围剿呢。”
“那个宗泽一直不想要官家待在应天府,如今故意把人捏在自己手里,分明就是故意的,说不定是想要官家回开封呢。”另外一个宦官也紧跟着说道。
“宗知府定然是为了江山社稷。”康履一脸严肃,随后话锋一转,“但难免方法有所不当。”
层层帷幔后的帝王坐在新作的龙椅上,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他捏着折子,来来回回翻看着。
“可若真是二十七妹呢?”年轻的官家低声问道。
????
“所以按理,我行二十七?”在七天后,赵端终于拎着一篮子厚皮大包子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张三。
得到一个最新的消息,原来我是真帝姬?!
张三点头,随后摇头:“外人只当你是混元道长,并不当你是帝姬。”
赵端哦了一声,悄悄看了一眼张三,把篮子推到他面前,殷勤劝道:“吃吃,虽然这个包子长得奇奇怪怪的,但还挺好吃的。”
张三对着面前那一篮子‘包子’发呆,片刻之后,喃喃说道:“这是蒸饼。”
赵端和他面面相觑,到嘴边的轱辘话眼疾手快咽了下去,然后哈哈干笑了两声。
张三迷茫看了过来。
“后背那个伤口好像让我脑子坏了。”赵端不笑了,心虚但理直气壮,还贴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忧心忡忡,“有点记不住事情。”
这是她苦思冥想数日后才找到的烂借口。
因为这个伤口很奇怪,久不愈合,早已溃烂,按照大夫说的,这人应该活不长才是,但不知是不是受外来赵端的影响,这具身体就一直被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的。
又因为事情太过离奇,在她前几日胡乱糊弄大夫的回答后,大夫都能贴心地给她找出无数理由,她心思一动,理不直气也壮地揣上这个借口,去找张三套情报。
张三错愕地看着她,随后看向她背后的伤口,目光失神,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缓缓握紧。
“我有点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被当成帝姬抓了?”赵端磨磨唧唧找了个借口,“我只记得当时乱乱的。”
张三垂眸冷笑:“赵桓无耻,搜刮开封良家女子献给金军,后来就连乞丐都不放过,徐秉哲那个狗贼欺你无人庇护,要把你献给金军,用来促成联姻,赵恒竟同意,帝姬当日明明病得厉害,可听闻来使与你说的话,便也跟着他离开了。”
赵端歪了歪脑袋:“说了什么话?”
张三看了她一眼。
赵端心虚强调着:“发烧给我脑子烧坏了。”
张三移开视线,低下头,淡淡说道:“不清楚,是当日慕容尚宫找到我们,希望我们救您,我们才知道此事的大概。”
“那把我送去后,那些金军走了吗?”赵端随口问道。
“偷鸡不成蚀把米,赵恒不仅把自己搭进去,后来连带着所有宗亲也跟着一同北迁。”张三脸上看不出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