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破开的,而是蜮的阵法达到了他所要的效果。
哪怕赌上一切,还是没做到。
他没说错,她还是输了。
输了……
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
“姐姐……你为什么没有救下我姐姐,为什么……”
黄衫少女指着阮年的鼻子大哭,她攥住那枚簪子跪在雪地上抽泣。
“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
“你不是飘渺宗的峰主吗,为什么救不了他们?为什么?”
“是你害死他们的,没有你,他们根本不会死,我不要我活着,因缘城大不了都死了算了。我只要我的妻子……”
“呜呜呜呜呜,爹,爹,你再看我一眼啊。”
衣襟被人拽住,无法动弹。
“你,你配成为修士吗?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
“我们年年月月供养你们这些道宫,你为什么还能在这里冠冕堂皇地活着?为什么!”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是她做错了吗?
是她做错了。
是啊,为什么她还活着?
已经死过一次,一眨眼又活了,难得寻了些责任哄骗自己再来一世,眼下豁出性命,为何这条命还在。
她分明将自己的血都祭入青莲剑,竟是求死不得。
意识越来越模糊,却又有一道声音留住残存的理智。
“阮年,阮年,阮年。”——
作者有话说:小虐怡情,副本尾声ing
蜮(yu)四声
第62章因缘行你的那句话也会是承诺吗?
有人在唤她。
是那些城民吗还是景佳时他们……
不对,景佳时和易若好像被她无意间挥出的一式伤至难以行动。
脸侧传来轻柔细腻的抚摸,还有些湿润,但并不让她反感。
“阮年,别哭。”
哭?
她怎么会哭呢?
难道她什么都看不清是因为眼泪吗?
她闭上眼,泪水决堤,划过她的脸颊、下颌一滴滴落下。眼泪不知是为那些死去的人流的还是为她自己。
“阮年,别睡,醒醒。”
颜熙搂住阮年才没让她彻底昏过去,伸出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拂过那道暗红色的伤痕,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抹胭脂。
是什么时候留的?
她此前就一直这样置生死于度外吗?
幸得缘结玉能让他感受到她即将崩溃的理智,他才能及时觉察城郊的异样。
匆忙之下,他没理会花知意的话径直冲了出来,提前用了些灵力贯通玉佩,附于她的周围,才勉强保住她的性命。
这地方他一来,便知道这是死局,不论她怎么选,总归会有人丧命于此。蜮下手狠毒,若不是阮年,不止这处阵法,怕是中州都难幸免于难。
只是这份因果,总归只会让她陷在痛苦之内,这便是起初他对花知意让阮年避开时他不加阻拦的原因。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她仍是倔强得很,不肯放手,一定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因果。
他亦为她折腰,抚过她的泪痕。
每一滴眼泪都好像落在他的心间,滴滴答答,这份酸楚是他未曾体验过的。
身为神,总归不应有太多的情绪。
落到下界,这些人事物皆无法引起他太多的情绪,只因他见得多,神界的时间太过漫长,加之父君作为神君时常教导他,遇事应处变不惊,不带一丝私情方得公正,还教他遇事遇人不论亲疏。
神君的本意并非让他断情绝爱,然而实际上,他便早已将所有人都挪到疏的范围里。可如今,他早已无法再忽视自己的情感,难道什么都不做就会是一位好的神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