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什么……
她凝望他的眼睛,想要找到答案,可他只是引诱她,引诱她靠近他,再近一些,仿佛在对她说,只要你愿意,神君也可亵渎,为你喜为你忧。
最终,阮年踮脚生硬地碰了碰他的唇,在感受到凉意的那刻,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迅速拉开一段距离。
却不曾想颜熙没给她逃跑的机会。
她甚至来不及调整姿势,左手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砚台,右手慌忙牵住颜熙身前的银铃系带,谁知那系带那么禁不住扯,竟直接将他的外衫拉开,露出里面的里衣。
“砚台掉了……”
“无妨。”
“衣服……”
“也无妨。”
唇贴着唇,颜熙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两个人的体温分明都是冰凉的,此时却让阮年觉得好生灼热,在她快呼吸不上的时候他总会正好留个空隙让他换气,接着便再次贴上来,细密的吻接连不断。
全然不像她以为的颜熙,就连那双眼睛,现在也变得极有侵略感,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生吞活剥,彻底揉进他的骨髓。
银铃荡开清脆的声音,由近及远。
颜熙的记忆不免回到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极其细微的恻隐之心,她是他多年的梦中人,经年累月,日久弥坚。无数个梦里,他们相识相知相爱,就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
沉溺在如今的耳鬓厮磨里,他才能真切地感知到自己真的实现了梦境的所有。纵使是神,亦是凡人之躯,灵界众人飞升尚且未做到断情绝爱,他又何苦以此限制自己?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
旖旎中断,她的唇被吻得几乎失去知觉,如果能有一面镜子摆在她面前,或许能让她看见如今自己的脸与唇都泛着鲜艳的红,唯独神色仍是那万年不变的漠然。
这副矛盾的模样落到颜熙眼里,只觉意犹未尽,沉醉万千,阮年冷冷淡淡的外表总是会让人生出几分好奇,好奇她究竟要怎么样才会改变,再吻得更深一些还是……
他垂下眼眸,方才还满是占有欲与情欲的眼睛转瞬间变得柔和,仍是阮年熟悉的模样。
“不必担心我,用缘结玉唤我,我都会来寻你的,千年万年我都会在神界等你。”
一阵清风吹起书桌上的书页,扬起阮年松散的发带,也将方才的一切都带走。
眼前的木门再一次被打开,昙华闯进来,担忧道:“小师妹,你还好吗?”
所有飘散出去的意识逐渐回笼,阮年拂过自己的眼角。
他已然走了。
“怎么了?这次我应是第一个赶到的。”
方非气喘吁吁地赶进来,见到昙华不请自来,忙道:“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我没事……”
昙华搂过阮年的肩,道:“唉,我那日正欲待你在因缘城多逛几日,一不留神你便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钟音的消息,阮年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一切都水落石出后再告诉他们,只是摇了摇头。
“不过,现下的因缘城也没那么有趣了。”昙华叹道,“我原先竟对倒退一事毫无知觉,现下因缘城内的人还是未有丝毫改变。甚至……”
“小师叔。”程令雪跟在洛九天身后赶到太清峰,自袖中拿出一封书信。
“和光说联系不上你,托我给你送来的。”
阮年接过书信,拆开查看,神色凝重。
昙华似乎是早已预料,道:“甚至其余各州都开始出现这种现象,花知意已然将此事传至各个州城与门派了。”
杀掉了蜮的分身果然不够。
得去神界杀掉真正的蜮?
可是蜮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钟音的行为也与蜮有关,她为什么一早便知道这些消息,比来自神界的颜熙知道更多。
“唉,不必担心,过几日便有一场与此相关的大会,花知意已然准备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昙华乐观道:“他说只要灌注灵力进入魂灯,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灵界的生灵,不过我想最终办法许是催促我们尽快飞升,不杀掉蜮恐怕结束不了。”
神界……
颜熙会比他们更快行动,可阮年总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说起飞升,灵界不知不觉竟已百年无人再飞升。
除了钟音,可钟音若是真的死了。
哪里还能有人再飞升?
何况,不论是和尘还是清殊甚至是幽蛰皆在化神临近飞升之中遭遇走火入魔,倘若这并非巧合,而是蜮刻意为之呢?
“小师妹,你没事就好。到时候的大会我再来找你一同去。”
昙华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摆手离开,顺便捞走了程令雪。
“信也送到了,你在这傻站着干嘛?走,陪你师叔我去找找灵感。”
洛九天给方非递了一个眼色,方非心领神会,问:“师父……”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