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府家丁,也不是寻常路人——这两人身材魁梧,腰间佩刀,虽然穿着常服,但站姿笔挺,明显是行伍出身。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沈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沈清弦后退半步,手摸向袖中的银簪:“你家主子是谁?”
“姑娘去了便知。”那人语气强硬,“请。”
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两人挡在必经之路上,她若硬闯,绝无胜算。
“带路。”她稳住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拐进另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尽头停着一辆青篷马车,看似普通,但车辕包铜,马匹健壮,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车帘掀起,里面坐着一个人。
借着巷口微弱的光,沈清弦看清了那人的脸——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俊美,眉目间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锐利,穿着月白锦袍,袖口绣着暗金云纹。
这张脸,她前世见过。
三皇子,李珩。
沈清弦的心猛地沉到谷底。她握紧袖中的银簪,簪尖刺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民女见过殿下。”她屈膝行礼,姿态恭顺到极致。
李珩打量着她,目光像在审视一件货物:“抬起头来。”
沈清弦缓缓抬头,眼神垂视地面——这是规矩,也是自保。
“果然是个美人。”李珩轻笑,“难怪能入太后的眼。本王听说,你的茶艺连宫里的老嬷嬷都夸赞?”
“殿下过誉,民女只是侥幸。”
“侥幸?”李珩靠回车厢,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太后从不管闲事,却独独为你破例。这可不是侥幸能解释的。”
他顿了顿:“柳依依说,你背后有人。告诉本王,是谁?”
来了。柳依依果然去告状了。
沈清弦脑中飞运转。若说是萧执,李珩必不会信——萧执与三皇子素来不和,怎会举荐她?若说不知,李珩也不会信。
她忽然想起茶会上,太后身边那位老嬷嬷说的话。
“回殿下,”她声音轻柔,“民女入宫献艺,是严嬷嬷举荐的。严嬷嬷说……说民女的烹茶手法,像她早年一位故人。”
这是真话,但也是假话。严嬷嬷确实说过这话,但举荐她的另有其人。可此刻,这是最好的挡箭牌——严嬷嬷是宫里老人,服侍过三代帝王,连李珩也不敢轻易动她。
果然,李珩眉头微皱:“严嬷嬷?”
“是。严嬷嬷还说,那位故人曾救过她一命,她一直念着恩情。”沈清弦继续编造,半真半假最难拆穿,“民女不敢欺瞒殿下,此事……陆大人也知晓。”
她把陆明轩也扯进来。李珩若去问,陆明轩只会顺着说——他巴不得和宫里扯上关系。
车厢里安静下来。
李珩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一张巧嘴。”他摆摆手,“罢了,你回去吧。今夜之事,不必对任何人提起。”
“是。”
沈清弦行礼退下,那两个侍卫让开路。她快步离开巷子,直到走出很远,才敢回头——马车已经不见了。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喘息,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李珩为何突然找她?只是因为柳依依的挑拨?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怀中的玉观音,忽然变得千斤重。
夜色如墨,黎明尚远。而前方的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凶险。
沈清弦接下萧执的“锦盒之局”,准备用玉观音引陆明轩入套。归途中意外被三皇子李珩拦截逼问,虽暂时蒙混过关,但危机骤升。柳依依的告状、李珩的疑心、即将实施的险棋……多重压力之下,她能否顺利实施计划?李珩的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怀中的玉观音,又将引怎样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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