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告辞离开。
沈清弦没有立刻去碰那个锦囊。等柳依依的脚步声远去,她才用银簪挑开锦囊——里面是一小包淡紫色的香粉,气味甜腻,是“醉芙蓉”无疑。
同样的招数,用两次。
她将锦囊原样收好,唤来春杏:“把这个收起来,放在妆匣最底层。”
春杏接过锦囊,手指微微颤。
“怎么了?”沈清弦淡淡问。
“没、没什么。”春杏慌忙摇头,转身要走。
“站住。”
春杏僵在原地。
沈清弦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春杏,你跟着我也快两年了。有些话,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春杏扑通跪下:“姨娘饶命!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柳姑娘她……她拿我弟弟的性命威胁,我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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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让你做什么?”沈清弦的声音很平静。
“她让奴婢……在姨娘的雪水里加东西,还、还让奴婢盯着姨娘的一举一动,随时禀报。”春杏哭得满脸是泪,“但奴婢没做!那雪水,奴婢真的没碰过!”
“哦?”沈清弦挑了挑眉,“那醉芙蓉是怎么进瓮里的?”
春杏愣住了。
沈清弦看着她,缓缓道:“我知道不是你直接下的。但有人进出过我的屋子,你守在外面,却没说。对吗?”
春杏瘫坐在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怪你。”沈清弦忽然语气一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春杏,你要想清楚——柳依依能拿你弟弟威胁你,我也可以。但我和她不一样,我不喜欢用这种手段。”
她从妆台上拿起那串南海珍珠,取下一颗,放在春杏手里:“这颗珠子,够你弟弟在乡下买两亩地,安稳过日子。只要你从此听我的,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春杏捧着那颗珍珠,手抖得厉害。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听柳依依的。”沈清弦转身走到窗边,“但我提醒你,太后赏了我,老爷也给了我出府的权限。柳依依的手,伸得再长,也伸不进宫里。你选谁,自己掂量。”
沉默。
长久的沉默后,春杏重重磕了个头:“奴婢……听姨娘的。”
“很好。”沈清弦转过身,“第一件事,把柳依依给你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第二件事,从今天起,柳依依那边问什么,你先来告诉我,我教你怎么答。”
“是。”
春杏退下后,沈清弦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株枯了一半的桂花树。
收服春杏只是第一步。柳依依不会罢休,陆明轩的试探也不会停止。而萧执那边……约定的三日之期已经到了。
今夜子时,城南土地庙。
子时,万籁俱寂。
沈清弦这次换了条路——不从后墙翻,而是借口查看院角那株病桂,让春杏去前院取药。趁着春杏离开,她悄悄打开小院侧门——这是她昨日现的,门栓早已锈坏,轻轻一推就开。
侧门外是条窄巷,平时堆着杂物,鲜有人走。她顺着巷子绕到后街,再往土地庙去。
脚踝的伤已好了大半,走路不再那么吃力。秋夜的风很凉,她裹紧披风,脚步轻快。自由的感觉,哪怕只有片刻,也让人心生雀跃。
土地庙里,已经有光亮。
这次不是夜明珠,而是一盏普通的油灯,灯芯挑得很短,光线昏暗。萧执站在阴影里,背对着门,听见脚步声才转过身。
“沈姑娘。”他微微颔。
“王爷。”沈清弦行了个简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凭记忆复原的、更多的账目片段,以及那两块腰牌。
萧执接过,先看了账目,眼神渐渐深沉:“这些都是你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