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那四名高大健硕的年轻男子“护送”离开,去往了何处?
她需要经受怎样的“考验”?
以她那对除了我之外任何男性都极度排斥、甚至带有毁灭欲的偏执心性,以及她那恐怖的个人武力……她能“控制”得住吗?
族老们为她设计的,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这个念头让我刚刚因通过考验而略微松弛的心神骤然绷紧。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那不详的预感——
“砰!!!”
宗庙那两扇沉重的、雕刻着狰狞神兽的青铜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以狂暴无比的巨力,狠狠撞开!
门轴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重重拍在两侧石壁上,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大厅仿佛都随之晃动!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如同实质的浪潮,率先涌入大殿,瞬间冲淡了原本的檀香!
所有人骇然转头望去。
只见母亲妇姽,正大步踏入厅中!
而她此刻的形象,让见惯了风浪的七位族老,也瞬间瞳孔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她身上那件素白的麻布长袍,早已不复洁净,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泼洒、浸染、乃至干涸黑的骇人血迹!
血迹层层叠叠,有些显然已经凝固,有些却还带着新鲜的暗红,将她高挑丰腴的身形勾勒得如同刚从血池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长袍有多处撕裂,露出其下同样沾染血迹的肌肤,甚至能看到几道浅浅的伤痕。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令人魂飞魄散的,是她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
她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一束粗黑的长,根处连着血淋淋的头皮——那赫然是两颗青年男子的头颅!
头颅的面容因极致的恐惧和痛苦而扭曲,双目圆睁,死不瞑目,颈部的断口参差不齐,显然是被巨力硬生生撕扯或拧断!
她的左手,同样提着两颗人头!只是这两颗的断裂处相对整齐,像是被利刃快斩下,但同样鲜血淋漓,表情狰狞。
四颗年轻男性的人头,就这样被她如同拎着猎物或战利品一般,随意而沉重地提在手中,暗红的血液顺着断裂的脖颈滴滴答答地落下,在她身后洁净的青石地板上,拖曳出四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母亲那张美艳绝伦、此刻却覆盖着点点血污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肃杀,以及一种……完成了某种“净化”仪式般的奇异平静。
她凤眸扫过厅内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时,那冰冷才稍稍融化,化为一丝难以言喻的炽热与确认。
“呕——!”
几位年纪较大、养尊处优已久、或心志稍弱的族老,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暴虐、直接冲击视觉神经的场面?
他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捂住嘴巴,踉跄着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
其余还能勉强站立的族老,也无不面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骇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整个宗庙正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滴血声,以及几位族老压抑不住的呕吐声。
母亲提着四颗人头,如同浴血的战神,又如同执掌生死的神祇,一步步走向大厅中央,走向我,走向那七位代表着姒氏最高权威、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的老者。
她以最血腥、最暴烈、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宣告了她对所谓“考验”的答案,也彻底撕碎了某些人试图掌控或引导她的幻想。
权力的游戏,伦理的纠缠,在这一刻,被她用最原始的力量,染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
浓烈的血腥味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缠绕在宗庙的每一根梁柱、每一寸空气里。
母亲妇姽提着头颅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刚刚完成血腥献祭的远古女武神。
她看着那几个呕吐不止、面无人色的族老,凤眸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怒意,声音冰冷地打破了死寂
“几个不知死活、腌臜下作的蠢物!”
她将手中的头颅随意丢在地上,出沉闷的响声,激起更多压抑的惊呼。
“见色起意,假扮月儿求欢不成,竟敢趁……趁老娘心神不属之际,妄图一拥而上,行那猪狗不如的奸污之举!”
她的话语直白而暴烈,带着沙场的戾气。
“被老娘清醒后,悉数击杀,正当防卫,以儆效尤!此等败类,死不足惜!”
她的怒火汹涌澎湃,但当她的目光转向我时,那冰封的杀意与愤怒如同春阳化雪般迅消融,被一种近乎灼热的温柔与急切所取代。
她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一身骇人的血迹与污秽,本能地就想要上前,像往常那样将我拥入怀中。
然而,她的脚步刚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止住。
她猛地转身,几步冲到那几位刚刚勉强直起身、依旧惊魂未定的族老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住了老族长手中那枚刚刚传阅完毕、记载着对我“考验”结果的竹简。
“给本统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