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印记?大主人的怒火?
这个北虏俘虏的疯话,与林知理刚才那匪夷所思的陈述,部分对上了!而且,似乎……指向了更加可怕、更加针对她个人的威胁!
林知理面沉如水,心脏却猛地一缩。手腕上的印记……果然有问题!而且,竟然被一个北虏俘虏认了出来?还和所谓的“圣山壁画”、“钥匙之痕”联系在了一起?
这个俘虏,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还是……被人故意安排,在此刻说出这番话?
她的目光,迅扫过陈观鱼和高让。陈观鱼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但高让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了然与算计?
“荒谬!胡言乱语!”陈观鱼回过神来,厉声呵斥,“将此狂徒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侍卫们连忙将那仍在狂笑的北虏俘虏拖了出去,帐内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陈观鱼重新坐下,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林知理的眼神,已从之前的审视,变成了深深的忌惮和疑虑。
“林侯爷,”他缓缓开口,语气已不复之前的温和,“此虏之言,虽属疯癫,但……似乎并非全无来由?你手腕上……确有印记?还有那令牌……究竟是何物?你关闭‘门’的细节,是否……还有所隐瞒?”
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充满怀疑。
高让在一旁,垂敛目,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林知理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来了。
这个北虏俘虏的出现,和她手腕印记的暴露,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陈观鱼不再关心真相,更关心她这个人本身是否“危险”,是否会给朝廷带来“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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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给出一个足够有说服力、又能暂时稳住局面的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手,缓缓撩起衣袖,露出了手腕上那个淡金色的奇异印记。
“此印记,确为关闭‘门’时,古物力量反噬所留。”她声音平稳,开始编织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下官亦不知其具体含义,只觉与那古令牌(青鸾令)有所关联。至于那北虏所言‘钥匙’、‘壁画’云云,下官闻所未闻。或许,是其部落流传之古老邪说,与此次异变巧合相似,亦或其神智错乱,胡言攀咬。”
她看向陈观鱼,目光坦然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无奈:“陈大人,下官为关闭那邪异‘门户’,几近殒命,麾下同僚死伤惨重。若下官真是那虏酋口中之‘钥匙’、‘祸端’,又何必拼死关闭‘门’户,自陷险境?此理不通。”
她以退为进,用功劳和牺牲来抵消怀疑。
陈观鱼眉头紧锁,显然并未完全释疑。林知理的解释合乎逻辑,但那印记和北虏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了他心里。
“侯爷所言,亦有道理。”他沉吟道,“然此事关乎甚大,不可不察。侯爷身系重任,又兼重伤未愈,不宜再奔波劳顿。这样吧,侯爷暂且留在关城养伤。待本官将此处情形详细奏明圣上,请圣意裁夺。至于侯爷所提诸项建议……本官会酌情考量。”
这是要软禁她,等朝廷定夺了。
林知理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高让,”陈观鱼吩咐道,“为林侯爷安排一处清净营帐,派得力人手‘保护’侯爷安全,一应所需,务必周全。”
“奴才遵命。”高让躬身领命,看向林知理,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林知理知道,所谓的“保护”,实为监视。但她现在重伤在身,无力反抗,只能接受。
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她起身离开大帐。经过高让身边时,高让用极低的声音,快说了一句:
“侯爷手腕上的‘钥匙痕’……可真精致。想必,能打开不少……秘密吧?”
林知理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大帐。
帐外,寒风凛冽。
她被带往一处偏僻但还算整洁的小帐篷,门口立刻站上了四名面无表情的御前侍卫。
软禁,开始了。
帐篷内,林知理缓缓坐下,抚摸着怀中温凉的淡金色青鸾令,又看了看手腕上那个仿佛在微微烫的印记。
北虏俘虏的疯话,高让意有所指的低声提醒……
她的身份,她手中的令牌,她身上的印记,似乎都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奇货”或“威胁”。
朝廷的猜忌,太监的窥伺,北虏背后的“大主人”可能的报复……
关城之外,废墟之中,冰棺之内,还有多少秘密与危险在蛰伏?
她闭上眼,感受着青鸾令中那股温和而神秘的能量缓缓流入身体,修复着伤势。
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这场围绕着“门”、“钥匙”与“印记”的暗战,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序幕。
而她的“伤”,还能“养”多久?
帐篷外,高让的身影,在阴影中一闪而过,朝着关城某个隐秘的角落,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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