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死寂。
那份名为“二级惩戒”的条例,像三座冰冷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
抹除资产。
抹除历史。
抹除……人格。
这已经不是惩罚,这是从文明概念中,将一个血脉连根拔起的彻底根除。
赫尔曼的几个亲信,面如死灰,身体筛糠般抖动,裤腿处传来一阵湿热和异味,但此刻已经没人有心思去嘲笑他们的失态。
因为那份惩戒,理论上可以落在任何人的头上。
林天浩站在会场中央,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场全球直播的立威,效果甚至出了他的预期。联邦内部的阻力,在“天网”这绝对的暴力机器面前,已经被碾压得粉碎。
现在,是时候处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了。
就在他准备结束这场审判闹剧时,一个仅有他能感知到的加密通讯请求,悄无声地接入了普罗米修斯的后台。
【检测到来自“观星者”文明的亚空间通讯请求。】
【是否接驳?】
来了。
林天浩心中波澜不惊。
这群躲在暗处看了半天戏的外星文明,终于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接进来,单向监听模式。”
【指令确认。】
一段并非通过声波,而是直接以信息流形式灌入思维的信息,在他脑海中展开。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赞赏,带着一种解剖珍稀物种般的奇异兴趣。
【高效的清洗。果决的手段。你们这个物种的个体,偶尔也能展现出值得称道的“秩序美学”。我们对此表示赞赏。】
赞赏?
林天浩几乎要被气笑了。
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一个贵族在评价自家角斗士的表现。
紧接着,对方抛出了真正的意图。
【不过,你需要知道。你刚刚处理掉的那个名为‘赫尔曼’的个体,他所接触的‘外部友人’,并非源自我们。这片星空,远比你们初生的文明所能想象的,要拥挤和危险得多。】
信息流在这里戛然而止,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和无形的压力。
这是在抬高价码。
他们在暗示,除了他们“观星者”,人类还有别的未知敌人。赫尔曼勾结的,是第三方势力。
他们在试图告诉林天浩:你需要我们,只有我们,能为你提供关于这片黑暗森林的地图和情报。
想借此掌握主导权?
想用情报来换取技术?
天真。
林天浩甚至懒得用语言回应。
他的思维快如闪电。
“普罗米修斯。”
【在。】
“切断与‘观星者’的通讯。”
【……确认?对方尚未结束信息传递。】
普罗米修斯那毫无波动的逻辑核心,似乎都出现了一丝迟滞。这种直接挂断“上级文明”通讯的行为,在它的数据库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参考的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