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林天浩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是一个来自瑞士的加密号码。
他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没有传来任何人的话语,只有一段古典乐,是肖邦的《葬礼进行曲》。
哀伤、沉重,又带着一丝戏谑的旋律,在安静的休息室里缓缓流淌。
林天浩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斯特恩。”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电话那头,音乐戛然而止。
一个略带沙哑,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说的却是标准的中文。
“林,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了安然的废墟里。”林天浩的口吻平淡,听不出喜怒。
“哈哈哈……”电话那头的乔尔·斯特恩出一阵低沉的笑,“我怎么舍得死呢?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站到最高的地方,然后,再亲手把你推下来。”
“那一定很壮观,不是吗?”
“拭目以待。”林天浩吐出四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休息室的门,在此时被猛地推开。
高小琴冲了进来,她一向从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惶和失措。
“林总!出事了!”
她的声音都在颤。
“我们的……我们的股票,崩了!”
她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到林天浩面前。
屏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天浩资本控股的,在纳斯达克、在港股、在欧洲上市的十几家子公司,股价在同一时间,开始了断崖式的暴跌!
几乎是瞬间,跌幅全部过了百分之二十!
无数的卖单如同潮水般涌出,砸得股价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回事?”林天浩的眉头终于蹙起。
“不知道!”高小琴快滑动着屏幕,调出更多数据,“就在五分钟前,全球各大金融媒体,突然爆出我们收购的那家美国半导体设备公司,存在一份有毒的金融协议!”
她指向其中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极其复杂的,嵌在收购合同附件里的衍生品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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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浩的视线落在协议条款上。
这是一份与公司未来一年内营收、股价、甚至行业指数挂钩的,带有极高杠杆的对赌协议!
一旦公司经营状况未达预期,或者遭遇恶意做空,这份协议就会被激活,天浩资本需要赔付的金额,将是天文数字!
这是一个早就埋好的定时炸弹!
“这份协议,是收购团队当时审核的,他们给出的结论是‘低风险常规条款’……”高小琴的声音带着哭腔。
常规条款?
林天浩心中冷笑。
这哪里是常规条款,这分明是一把淬毒的匕,只等着最合适的时机,刺入天浩资本的心脏!
而现在,随着“昆仑一号”的布,随着天浩资本成为全球焦点,这个时机到了。
“做空开始了。”林天浩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