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我瞧着熙熙状态不对,白日里便常过来陪陪她,今日一来,瞧见她蹲在潭边摘苹果吃。那些果子又小又青,我尝了一个,酸涩得厉害,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东方淮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便给她把了把脉,是喜脉,已有一个月了。可不知是哪里刺激到她了,话刚说完,她就噌地一下跑没影了。我怕她出事,在楼里找了许久,方才才现她躲在房梁上。”
王权富贵闻言,心中了然。
元熙本就不是普通人,怀了身孕,难免有些不一样。他安抚地拍了拍东方淮竹的手背,让她先回去歇息。
东方淮竹见他神色还算镇定,便点了点头,又细细叮嘱:“你仔细些,别惊着她。”
送走东方淮竹,王权富贵转身回到屋内,刚站定,便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望去,只见元熙缩成小小的一团,换了个位置蹲在另一侧房梁的夹角处,若非仔细看,根本瞧不见她的踪迹。
她将尾巴紧紧拢在肚子上,一双眸子睁得圆圆的,警惕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不怀好意的坏人。
王权富贵放轻脚步,生怕吓着她。
他刚要开口唤她的名字,就见元熙耳朵往后一别,朝他龇了龇牙,出低低的一声呜咽,尾巴搂得更紧了,眼神也愈锐利,像是王权富贵再靠近一步,她就要扑下来咬人似的。
王权富贵倏地想起,之前和元熙一起救助过的那只怀孕豹妖,一开始也非常抵触与别的活物接近,全凭着本能在做事。难不成,她是怕自己伤害她和孩子?
他愣了愣,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我知道熙儿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上去把你抱下来好不好?”
元熙的金瞳里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没动。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又酸又胀,还有点莫名的烦躁,看到王权富贵就想躲,可心里又忍不住想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王权富贵见状,也不着急,就那样站在下方,耐心地等待,温柔得看着她。
元熙金瞳里的警惕渐渐褪去,便蜷着身体,裹着一道淡淡的蓝色光影,从房梁上轻轻跳了下来。
王权富贵心头一颤,不敢出声,慌忙跨步上前,张开手臂稳稳地将她接入怀中。他刚松了一口气,元熙头上那只长长的毛绒饰便晃了晃,恰好甩到他的耳朵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元熙的注意力瞬间被那晃动的绒球勾了去,伸出指尖轻轻将它摘下来,捏在手心翻来覆去地揉捏。
王权富贵僵着身体,恐惊扰了怀中的孕妻,直到看着她的动作放缓,金瞳里的光亮也一点点暗淡,睫毛耷拉下来,没一会儿靠在自己的肩头,出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了过去。
他才缓缓抬步穿过大堂,走上二楼的内室。
寒潭外,东方淮竹与王权霸业遥遥望见这一幕,狠狠松了口气,随即脸上挂起幸福的笑容。
日子便这般在平静与温馨中悄然划过。
元熙孕期时的心思总是变幻不定,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对于她的每一点需要,王权富贵都时刻记在心中,一应事务皆妥贴的安排。
尤其是元熙三月把脉时,把出那隆起的小肚子里揣了三个崽儿时,王权富贵干脆把已经半隐退王权霸业又拉来当壮丁,如此他就有更多时间守在妻子身边。
许是元熙体质不同,即使是怀了三个孩子,随着月份增加,她的肚子也和同月份只怀了一个的妇人家一样大,有时甚至还要小些。孕期里她也没遭什么罪,吃得好睡得香,只要不犯困,便会前山后山地到处溜达。
岁末将至,山庄里的年味儿一日浓过一日,山脚下的城镇更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