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廷示意众人落座,自己也挨着高微辰坐下,笑问:“听说你们后半年要去北欧巡演?”
“是啊!”丁樾接话,笑着调侃,“大影帝要不来给我们撑撑场子?”
“那必须的。”徐廷眨了下眼睛,话锋一转,“楼下宴会厅全是序哥请来的老板,你们要是需要拉投资、谈合作,我陪你们去寒暄几句?”
徐可盈眼睛一亮,意外地打趣:“可以啊阿廷,都学会帮小姨操心投资了,真是长大了。”
徐廷挑了挑眉,语气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徐可盈左右打量,询问:“没看见微辰啊。”
徐廷回答:“他说有事,一会儿才到。”
徐可盈关切道:“我听说他妈妈的事情了,唉,你说这年纪轻轻的,没了爹又没了妈。”
她轻轻叹气,“当时我正带着剧团在外地巡演,也没赶回来看看他,他现在还好吗?”
徐廷晃着酒杯,杯沿折射的光映在他眼底,语气平淡却藏着笃定:“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好,不过慢慢来呗。”
徐可盈指尖摩挲着杯壁,话锋一转:“你妈对他什么态度?还是那样?”
“无所谓。”徐廷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叛逆,“反正我也不听她的。”
徐可盈叹了口气,话里带了点叮嘱:“你妈妈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别总跟她置气,有空也给她打个电话。”
徐廷哼笑一声:“我给她打电话?恐怕她会更不好吧。”母子俩的隔阂由来已久,多说一句都难免争执。
徐可盈沉默几秒,缓缓点头认同:“确实,你妈这人…性子太固执,认死理,还是我去开解她吧。”
“那你爸呢?”
“我爸啊,不反对,也不认同,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他还是比较尊重我的。”徐廷回忆着说:“至少奶奶他们…没给我出什么难题。”
徐可盈点了点头:“这就已经不错了。”
徐廷慢悠悠地问:“你呢小姨?有什么好消息跟我分享吗?”
徐可盈立刻挺直腰板,得意道:“那可太多了!我们剧团现在在业内可抢手了,巡演场场爆满,还接到好几个国际邀约,都是你小姨我领导有方!”
“啧,”徐廷挑眉,拆穿她,“我问的是感情,不是你的剧团业绩。”
徐可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天天带着剧团跑东跑西,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谈感情?”
徐廷清了下嗓子,眼神带着点狡黠,追问:“丁哥呢?他也一直单着?”
“他?跟我一样呗,满脑子都是剧团的事,忙得没时间谈恋爱。”徐可盈叹了口气,随即又释然一笑,眼底闪着光,“不过这样也蛮好的,我挺喜欢现在跟大家并肩作战的感觉,走走走,赶紧跟我去楼下拉点投资。”
徐廷无奈一笑,被徐可盈不由分说地拽着往楼下走。
两人刚下楼,就看见丁樾已经端着酒杯,跟几位看起来像是投资大佬的人聊得热火朝天,他神情从容,条理清晰地介绍着剧团的巡演计划,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徐廷停下脚步,摸着下巴轻笑一声,对身边的徐可盈说:“丁哥这人,还是靠谱,不用你多操心,事儿都办在前面了。”
徐可盈定睛一看,忍不住笑骂:“好小子,倒比我还急。”说着便快步走过去,自然地融入谈话,两人一唱一和,条理清晰又满是热忱,几位投资人频频点头。
宴会厅的喧嚣还在耳边打转,徐廷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是高微辰的来电,他侧身避开人群,压低声音接起:“怎么了?”
“廷哥,你上二楼的窗台。”高微辰的声音带着点藏不住的雀跃,还有些风的轻响。
“干嘛?”徐廷挑眉,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忙着应酬的陈文序,后者递来一个“别乱跑”的眼神,他却笑着耸耸肩,顺着楼梯往二楼走,“神神秘秘的。”
推开二楼阳台门,晚风裹着清甜的花香扑面而来——阳台边缘竟支起一架木梯,缠绕着白玫瑰与小雏菊,直直垂到地面。
高微辰站在梯下,穿了件简单的灰色卫衣,仰头冲他笑得灿烂:“下来啊,廷哥。”
徐廷双臂撑在阳台上,他饶有兴致地歪了下头,眼底漾着浅淡笑意:“致敬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不,是私奔!”高微辰抬手拍了拍花梯,笑容坦荡又热烈。
徐廷低笑一声,纵容地摇了摇头。他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扶住栏杆,长腿跨出的动作利落又不失优雅,白色西装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指尖偶尔蹭到带露的花瓣,动作轻缓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落地时,高微辰早已伸出双臂稳稳接住他,掌心带着熟悉的温热。
高微辰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前,眉眼亮得像盛了星光,阳光帅气的模样里满是藏不住的雀跃:“准备好了吗廷哥?”
徐廷顺势站稳,抬手理了理西装袖口,动作从容不迫,指尖不经意划过高微辰的手背,“我很期待。”他微微一笑。
高微辰立刻攥紧他的手,拉着人往路边的车跑,步伐轻快得像踩着风,白衬衫的衣角在夜色里翻飞,满是蓬勃的生命力。
徐廷被他拽着,脚步虽快,却依旧保持着从容姿态,白色西装与高微辰的灰色卫衣在落日下相映,清贵优雅与阳光鲜活撞出了极致的和谐。
与此同时,宴会厅里的喧闹渐渐推向高潮,到了寿星致辞的环节。
陈文序举着话筒环顾全场,却始终没见徐廷的身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草草结了个尾,转身快步往二楼赶,推开通往阳台的门,只看见一架缠绕着鲜花的木梯孤零零靠在栏杆边,花瓣被晚风拂落几片,哪还有半分人的踪迹。
陈文序扶着额头,指尖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又抓狂地叹了口气,可眼底的焦灼渐渐褪去,最终竟然是庆幸居多——还好徐廷没有一开始就跑,至少撑到了大半宴会。
他就说嘛,徐廷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呆着,果然还是偷跑了。
陈文序望着栏杆上那架缠绕着鲜花的木梯,忽然勾起嘴角,低声嘀咕了句:“跑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