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哭了半天,把郑北秋衣襟都哭潮了,半晌抬起头不好意思道:“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没事。”衣服湿了算啥,甭说衣裳,这会儿要他命都行。
“表叔……你松开我吧……”
郑北秋依依不舍的把人放开,手却依旧放在罗秀的腰上舍不得挪开,炽热的手掌透过衣裳传到肉皮上,臊得罗秀脸颊通红。
早先没出嫁的时候,听人说过罗家村就有个寡夫靠了几个汉子,夜里经常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
那会儿罗秀只当听个笑话,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干出这种事,心里既觉得愧对死去的爹娘教诲,又对不起长富没能给他守着。
郑北秋似乎看出他的窘迫,低声安抚道:“我知道你想的啥,表叔心悦你,不想逼着你现在就跟了我,怎么着也得等娃娃生出来再说。”
罗秀小声的嗯了一声。
“那时我房子差不多也盖好了,倒时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嗯……”
郑北秋见他这幅害羞的模样,心里就痒的厉害,抬手捏了把罗秀的脸,果然跟预想中的一样,肉皮子滑的像刚剥了壳的蛋子。
罗秀疑惑的抬起头,就见郑北秋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连忙又低下头。
“你在家好生待着,粮食的事别担心,有我在饿不着你。”说完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到罗秀手里,“这钱你先拿着花,不够再跟我说。”
罗秀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锭子眼珠子都直了,他哪见过这么多银子。
“这,这太多了,我手里有钱不用你给……”
“叫你拿着就拿着,我既答应娶你就肯定不会食言,自己的媳妇还能让你吃了亏不成?”
罗秀嗫喏的应下,双手捧着银子像是块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总觉得这钱拿了以后两人就再也脱不开关系了。
“院子里的豆子别种了,过了节气再种收成也不好,爱吃什么菜就种点小菜,等我去镇上买了粮给你送来。”
“不用……上次你送的粮还没吃呢……”
郑北秋见他这幅乖巧的模样稀罕的够呛,“待会儿给你拿两只狗崽来,晚上再有人进院子就能发现了。”
“哎。”
郑北秋起身走了,罗秀呆呆的坐在炕上脑袋还是懵的。
怎么……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罗秀将那十两的银子藏进炕洞子里,这钱他轻易花不到,手头还有三百多文铜字和半只银簪呢,等什么时候急用钱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有了表叔照拂心里总归是踏实多了,想来以后不会再受这样的欺负。
*
郑北秋从罗秀家出来的时候满脸喜意,连带着对门张家都顺眼了些。要是没有他家添的这把柴火,自己可能还得等许久才能把人拿下。
不过秀儿的委屈不能白受了,既然他家敢拿开水浇罗秀种的豆苗,自己就去拔张家的豆苗,谁让他们手欠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当天夜里,郑北秋忙活了半宿,把张家的几块地里的豆苗拔了个干净。
翌日一早,张家三兄弟去地里拔草,过来一看好悬晕过去,地里光秃秃的,连根毛都没剩下。
想起昨天的事,三人当即找到郑北秋那讨公道。
郑北秋还没睡醒,正做梦抱着罗秀入洞房呢,就被一阵吵嚷声喊醒。
他皱紧眉头,一脑门子官司,看着怒气冲冲的张家仨兄弟道:“喊什么喊,大清早的不让人睡个安定觉。”
张大强忍住愤怒道:“我问你,我家豆地是不是你拔的?”
“什么豆地,怎么了?”郑北秋明知故问道。
“你!你太缺德了!我们一家老小就指望这点地过日子,你给我们拔了吃什么,这不是要人命吗?”
郑北秋哂笑一声,“你们也知道种地是为了活命啊?那咋还给人家地里浇开水呢?”
张三道:“罗秀家的地不是我们浇的,你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吧。”
“你家地也不是我拔的,你们也不能冤枉我啊。”郑北秋靠在草堆里,嘴里叼着根草棍,摆明了耍无赖。反正也不怕他们报复,有能耐就去薅他家的地。
张家三兄弟气的半死,可偏偏没有反驳的理由吗,最后还是张家老爷子过来把仨儿子劝了回去。趁着时节不晚赶紧补种上,不然真绝收了可是要饿死人的。
临走时张老爷子道:“大秋啊,你爹活着的时候叫我一声兄弟,咱两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望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郑北秋起身道:“张大伯说的哪里话,你们不去找罗秀麻烦我自然也不会找你家麻烦。”
张老爷子叹了口气,看来回去真得说说这老二媳妇了。
把人送走,郑北秋神清气爽的去了镇上。
他打算给罗秀买点吃的用的,看那屋子寒酸的连个油灯都没,衣服也没件像样的,跟着他能过这种日子吗?
顺道把狗崽子拿来扔到罗秀院子,他便脚步轻快的朝镇上走去。
沿着街边走,看见什么都想给罗秀买点,先去了粮铺要了一袋子灰面,光吃豆子可不行,看瘦得他下颌尖尖,腰上一点肉都没有。
路过卖肉的摊子,照着肥肉膘多的后丘肉要了一大块,经过布庄,四色的细布一样要了一匹,临走时还买了十多个肉包子,自己吃几个余下的拿回去给罗秀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