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郑北秋早早起来换了身衣裳。
昨晚他又梦见罗秀了。
这次跟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不太一样,梦里不光模样清晰了许多,还有了声音。
轻软的声线叫着表叔,把郑北秋叫的热血沸腾,早上起来裤子里黏糊糊的一大堆,实在憋得狠了。
他得想法子赶紧把人订下这来,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过第二次。
收拾好行李跟张林子打了声招呼就去了街上。
去妹子家不能空着手,给妹妹买了两匹布,给小外甥女买了一对银镯子,几个绸花。
他一个糙汉子也不会挑,净挑些颜色鲜艳的买,左右是孩子戴,怎么着都合适。
背着一大堆东西朝下洼村走去,半路上郑北秋想起来,罗家哥嫂似乎要把罗秀卖去的地方也是下洼村。
这不是巧了么,正好这次来一并把这件事解决了。
从镇上到下洼村有二十多里路,他脚程快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进了村按照记忆朝妹夫家走去,妹妹婆家姓刘,在下洼村也算得上富户,就是家里兄弟多没分家,十多口人住在一起难免有些拥挤。
走到刘家大门口时便听见里面传来吵嚷声,“好好的钱放在箱笼里就能不见了?真是白日见鬼,有能耐去外面偷,偷自家的银钱也不嫌害臊,哪怕你张嘴说一声我也不能不给,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行了凤,咱进去吧……”刘彦拉着娘子往屋拽。
“甭拉扯我,你也是个没用的,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都不知道反抗!那银钱是给你丫头瞧病的,你就舍得让人拿去?!”
“小凤。”郑北秋喊了一声。
站在院子里的郑小凤愣了一下,满脸欣喜的跑了过来,“哥,你咋过来了!”
妹夫看见他脖子缩了缩,也走上前道:“大哥来了。”
“这是咋了?”
“没事,快进屋,你啥时候回来的?”
郑小凤跟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膀大腰圆,虽是个女子但比相公还要高一点。
她说话嗓门大,力气也大,打小跟在郑北秋身后爬树摸鱼,跟男孩打架都不怕,所以并不担心妹妹受欺负,不过听刚才的话,家里好像出贼了。
进了屋郑北秋把东西放下,郑小凤见状连忙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家里啥都不缺,待会儿都拿回去吧。”
“给孩子买的,你别推辞。”
“净乱花钱,攒着钱留着娶媳妇,我这嫂子还没着落呢?”
郑北秋挠挠头,“八字有一撇了。”
“呀,哪家的姑娘哥儿?”
“等成了再跟你说,你家小丫头呢?”
“在她奶奶屋里,刘彦你去抱过来。”
“哎。”
等妹夫出去,郑北秋才问出口:“刚才那是咋回事?家里丢钱了?”
郑小凤啐了一口,“他大哥家的小子钻我们屋子偷了三吊钱去,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防了外人没防住家贼!”
不过是三吊钱,按说也不值当她发这么大火,可是前几日闺女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不好,这钱是准备带孩子去镇上看郎中的。
郑北秋一听,从怀里摸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塞进妹妹手里。
“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拿着,待会儿就带孩子去镇上看病,别耽搁了。”
郑小凤霎时就红了眼眶,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不愿让大哥瞧见她掉眼泪,扭过头抹了把脸道:“等瞧完病剩下的银子我再还给你。”
“还什么啊,跟大哥还见外。”
门外刘彦抱着女儿进来,郑小凤连忙把银子收好。
“妞妞,还认识大舅不?”
小姑娘满月的时候郑北秋回来过一次,一晃都过去两年多了,小家伙自然不认识他。
不过这孩子不认生,也可能是娘亲跟大舅生的像,伸着两个小手竟然要他抱。
郑北秋受宠若惊,连忙从妹夫怀里接过孩子,小家伙轻飘飘的都不如他使得刀重,不敢用力抱,生怕不小心把孩子弄疼了。
“妞妞这是大舅。”
“啾啾。”小孩跟着学。
“哎!乖妞。”郑北秋稀罕的不得了,贴着脸蹭了蹭,胡子扎得孩子哇哇叫,伸手拽住不撒手。
刘彦吓了一跳,连忙去掰孩子的手,“快放开,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