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有劳表叔了。”
“别客气,咱们都亲戚。”
等罗秀转身的时候,郑北秋终于控制不住露出大牙,脸都快笑烂了。
谁能想到那柳家的小子竟然是个短命的,夫郎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真是可惜,可惜啊!
*
罗秀花了一吊钱买了一把锁,又花了两吊钱买了一口陶锅,老房子这边还没被子,自己不盖不要紧,等生了孩子总不能冻着。咬了咬牙又去布庄买了半匹粗布,身上的钱就花去了一多半。
待东西都买完,罗秀歉意的说道:“劳烦表叔跟着我转了这么久,东西都买完了咱们回去吧。”
“行,走吧。”
郑北秋扛着一石多的粮食,脚步轻快的走在前头,若不是顾忌他刚死了相公,真想唱个小曲庆祝。
罗秀抱着一堆零碎的东西跟在他身后,原本这些东西郑北秋也要帮忙拿着的,不过罗秀没同意。毕竟这锁贵着呢,万一他拿了不还给自己怎么办?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走到大河村的村口,罗秀住在河东要绕着走,郑北秋家的宅子在河西这边,两人不顺路。
他把粮食放下道:“你看我是帮你送到家门口还是放在这?”
“放这就成了,多谢表叔帮我扛回来。”
“不用客气,顺手的事,这袋粮你也拿着吧。”
“不,不用了,我也拿不动这么些粮食。”
郑北秋挠挠头,“那成,有什么事去村子里叫我,知道我家在哪吗?”
罗秀摇摇头,就算知道他也不打算麻烦对方,自己刚丧了夫正是容易招惹口舌的时候,跑去找一个远房表叔帮忙被人看见,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嚼舌根呢。
村里人的嘴就像刀子,他又是个要脸面的人,可不敢让人戳脊梁骨。
罗秀背起自己买的两袋粮食,将锅用绳子穿好挂在脖子上,最后把布夹在嘎吱窝下朝家里走去。
郑北秋望着他纤细的背影在心里一个劲儿感叹,明明腰瘦的都不如他腿粗,怎得这屁股生的这般圆润……
直到人走没了影,他才哼着歌朝河西村这边走去,“春日那个大太阳嘞,照在身上暖洋洋哎,想起我的俏媳妇,被窝里热烘烘诶~”
“大秋回来啦。”离老远,几个妇人坐在村口的老榕树下正在聊天。
郑北秋停住脚步,笑呵呵道:“回来了。”
“这次回来住几天,还是以后都不去了?”
“不去了,北边的蛮子被打跑了,边关养不住那么多兵,咱们镇上的军户都回来了。”
“那感情好,赶紧操办操办娶个媳妇,过年都二十五了吧?”
提起年纪郑北秋脸色不太好看,“三婶子记错了,二十四。”
“对,你跟俺家老二同岁,老二都三个孩子了,你这媳妇还没着落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郑北秋想骂人,不过转念一想,柳长富死了,他夫郎现在是个寡夫,自己这媳妇马上不就有着落了吗。
“嘿嘿,三婶子说的是,那您看着有合适的帮我留意着。”
“行,三婶帮你打听。”
郑北秋前脚刚走,后面几个妇人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郑老蔫家的儿子?”
“是,他们家老大。”
“好家伙,我都没敢认,怎么生的这么高。”
“听说他们家有蛮胡血脉,他奶奶就是蛮子,早些年被他爷爷捡回来的,生的几个孩子个个都这么壮。”
“我记得他家老二倒是不像他这般模样,好像还读过书呢。”
三婶子道:“他们家老二是秀才,早都娶上媳妇了。”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娶上媳妇,不好找合适的。”
“我就是随口应付应付,那小子在战场上杀过人,煞星似的谁敢给他说媒,别把人家姑娘哥儿推火坑去,俺可不干那缺德事。”
……
郑北秋没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不然高低辩解几句,他这么正直一个人咋就成了火炕?
脚步匆匆的到了家门口,“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