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将那枝被细心剪去了尖刺的玫瑰插进胸前的口袋,目光落在那双微笑着的唇上,紫灰色的眼眸深处流动着暗影。
怪盗的手法一向高明,再严密的防盗门也拦不住这位花样百出的大盗。
想必现在那位因为数据失窃而焦头烂额的负责人早已没有空闲回想起那位在宴会上与他共饮一杯的美人了。
指纹、唇纹、唾液、DNA,只是一杯酒,什么都有了。假如需要虹膜识别,以那位负责人凝视‘她’的时长也是手到擒来。
蓝裙美人巧笑倩兮,白衣绅士清冷惑人,一举一动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行了,是这个。”雅文邑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出来,打破了天台上的微妙氛围。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突破了对方安全范围的两人对视一眼。
白衣怪盗的嗓音优雅磁性:“既然如此也到了告辞的时候,我有幸邀请面前这位先生与我一同退场吗?”
安室透看着那双映着清辉的蓝眸,耳畔传来耳机中的电流声——提醒他,在场的不止是他们二人。
“不用,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安室透退开一步,“安室透还有工作没做完。”
怪盗基德露出些微遗憾的表情,颔首示意:“那么,愿我们在月光下重逢。”
耳机中传来一声嗤笑。
安室透面不改色地说:“你再不走就要有人追上来了。”
“那我就有理由带着安室先生在月下私奔了。”怪盗基德朝着他俏皮地眨了下那只被挡在单眼镜片后的蓝眼睛,如同天边闪烁的繁星,仿佛突然在熟人面前露出了属于黑羽快斗的内里。
少年人总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帅气一面,成年人只觉得少年人耍帅的样子实在可爱至极。
活泼的高中生向后退了两步,站到了天台边缘。白色的皮鞋有一半都悬在高空,整个人的身姿在冬夜的寒风中巍然不动,如同一只高傲优雅的白色猫咪。
戴着白手套的手抚上帽檐,表演结束的魔术师朝着此刻唯一的观众示意:“再会。”
他向后倒下,将风拥入怀抱,自在得像是回归高空的飞鸟。白色的羽翼在夜空之下展开,如同他们的初见那次一样飞入了夜空里。
安室透也如同他们初见那次,微笑着目送那位带来奇迹的魔术师乘风而去。
等那片白云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安室透转身下楼,紫灰色的眼中温柔未散,语气已经冷酷下来:“雅文邑,药物资料真的没问题?”
“没错,是我们要的那份。”雅文邑说,“别忘了检查他是不是把原件彻底删除了,波本。”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安室透露出招牌微笑,回到了大厅里,路过走廊时两旁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跟他背向而行。
这个时候侦探的身份就会格外管用,尤其安室透还能算是中森警部的熟人。
凭借着这层关系,安室透进入警方包围圈的行动十分顺利,让他内心忍不住想要给警视厅增加‘何为警惕心’的培训项目。
也许不需要出言询问,中森警部漆黑如墨的脸色和负责人被汗水浸湿的手帕已经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安室透热心且担忧地问:“中森警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中森警部烦躁地看了安室透一眼,轰苍蝇一般挥了挥手,没好气地说:“还没能确定是基德呢,你们这些侦探别没事找事!”
安室透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刚刚他不是都已经现身了吗?这样还不能确定?”
“当然不能就这么确定,我见过的冒牌货多了!”中森警部气势汹汹地说,“你了解基德还是我了解基德啊?!”——
作者有话说:是风动?是幡动?是心动!
第95章研究所
怪盗基德得手的第二天,舆论沸反盈天。
记者质问警方是否真的是基德出手。警视厅回应的也是模棱两可地案件发生情况跟怪盗基德每次作案的流程相同,不排除是基德改变作风本人作案的可能性。
社会舆论完全不接受这种说法。
以怪盗基德全球后援会为首的大众坚定认为不说怪盗基德会不会去偷宝石以外的东西,但偷药物资料还删除原件这种事根本不符合怪盗基德的格调,更像是某些商业间谍之类的竞争对手才会玩的把戏。
甚至高桥集团本身也怀疑这件事跟怪盗基德的相关性,他们集团是医药世家,跟怪盗基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从十八年前开始就没打过半点交道。
但也有人说以前如果是有人冒充,怪盗基德都会出来揭露假货的真面目,这次基德没出现,那应该就是真的。
还有人说基德本来就是盗贼,现在只不过是暴露本性了。
不过这些零零散散的负面评论很快就淹没在声势浩大的支持基德的网络浪潮之中,掀不起什么风浪。
贝尔摩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涂着红色美甲的手滑动着手机屏幕,看着新闻下的评论:“看来这次组织打错了算盘。”
组织这次的打算很明显,就是要把怪盗基德彻底绑在黑衣组织的战车上。既然黑羽快斗不愿意杀人,那就抹黑怪盗基德的名声,总之要堵死他的路,让他没有其他选择。
黑羽快斗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同样在滑动着手机,蓝眸中带着暖意,欢快地说:“怪盗基德的风评这么好真是不好意思了!”
贝尔摩德放下手机,看向那个透着欢欣的背影,提醒道:“你别因为这次就放松警惕了,组织总有其他办法。”
“看来朗姆被抓真的戳到组织的痛处了?”黑羽快斗明知故问,“也对,连二把手都被抓了,感觉组织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快斗。”贝尔摩德沉声道。
“师姐。”黑羽快斗转过身,后背靠在吧台的边缘,跟贝尔摩德对视。两双蓝眸撞在一起,贝尔摩德像是被黑羽快斗眼中的光芒烫到了,神情复杂地挪开了目光。
“上次杀若狭留美的时候,朗姆就在旁边,结果还是失败了。”贝尔摩德看似话不对题地分析道,“以朗姆的性格,一定会想要第一时间确认若狭留美的死亡,所以他肯定会在场。”
黑羽快斗安静地看着贝尔摩德,语气是早有预料的淡然:“组织本来也不可能放过怪盗基德的。”
贝尔摩德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嘴上若无其事地说:“波本可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把所有的嫌疑都放到了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