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球体悬在半空,像一颗被按了暂停键的太阳。吴佩云的手指还贴着那粒焦黑的番茄籽,指尖麻,心跳却稳得离谱。她没动,也不敢喘太重——怕一口气吹散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可她知道,这球不是终点,是入口。
刚才那声“滴答”,不是幻觉。是她的记忆,终于肯开门了。
她低头看沈临、谢昭、陆承。三人漂浮着,闭着眼,脸色比刚才松快了些,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被捞了出来,还没醒,但已经开始呼吸新鲜空气。
“你们三个啊……”她小声嘀咕,“一个比一个能扛事儿,结果全靠我收尾?”
话音刚落,手里的番茄籽轻轻震了一下。
来了。
她闭眼,意识顺着那点震动往回走,像踩着一根看不见的藤蔓,一步步退回二十年前。
砖墙斑驳,铁门结霜,风从破窗灌进来,卷着雪沫子打脸。这是她住过的孤儿院后巷,冬天永远比别处早来一个月。她蹲在墙角,怀里抱着个搪瓷杯,杯底只剩一口凉水。那天她烧,没去领饭。
然后,脚步声。
三个男孩从雪地里走来,手里拎着冒着热气的纸袋。
“喏。”最前面那个推了推眼镜,把包子塞她手里,“趁热。”
第二个没说话,只是把袖口的匕链往里藏了藏,顺手把围巾解下来,绕两圈给她戴上。
第三个站在最后,只递过一盒牛奶,标签上写着“加热过”。
她抬头想看清他们的脸,可眼前一花,画面碎成乱码。
“又来?”吴佩云皱眉,“谁在拦我?”
她睁开眼,从空间里舀出最后一口灵泉水,洒向虚空。
水雾散开的瞬间,时间重新拼接。
她看见自己缩在墙角,小脸通红,手指冻得紫。三个男孩走近,这一次,画面清晰得刺眼。
戴眼镜的那个,是谢昭。书包上挂着微型检测仪,边啃包子边念公式:“热量摄入不足会导致基础代谢率下降百分之十二点六。”
藏匕链的那个,是沈临。白大褂还没穿习惯,袖子太长,他一边抖一边说:“别傻坐着,吃了就暖了。”
最后一个,陆承。他不说话,只是默默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时,却被她一把拽住衣角。
“你叫什么名字?”她哑着嗓子问。
他回头,看了她三秒,才低声说:“……多吃点,别饿着。”
然后三人走了,背影融进雪里。
吴佩云的眼眶一下子热了。
原来不是他们闯进了她的世界。
是她早就把他们种进了根里。
她伸手,想碰那幅画面,指尖刚触到影像边缘,一道幽蓝寒光突然劈来!
基因刀虚影穿透记忆层,直刺她心口。
“你不配被爱。”郑旭的声音从数据流深处传来,扭曲而阴冷,“你只是实验失败品,连情感模块都被删了,凭什么拥有守护者?”
刀尖距胸口只剩一寸。
就在那一刻,沈临猛地睁眼。
他仍漂浮在金球中,可右手已抬至胸前,食指与中指并拢,对准刀锋,做出开枪手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