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周芳不要出声,自己则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儿子收到消息,说张技术员带着人在找你们,还提到了你们会往这边逃!”老陈头的声音带着焦急,“我熟悉这片山,就猜着你们可能会躲进废弃的矿洞!求求你们,快出来吧!后面有狼,还有……还有拿枪的人在搜山!”
狼?林国栋看了一眼洞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幽深的山林,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内鬼”。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洞外再次传来狼的嚎叫,凄厉而悠长,仿佛就在不远处。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似乎是搜捕队正在逼近。
“快!他们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陈头在外面焦急地催促。
林国栋看了一眼周芳,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
“我们跟你走!”林国栋沉声回应。
老陈头大喜,连忙在洞外引路。林国栋和周芳紧随其后,从一个极其隐蔽的侧洞口钻出,迅没入另一片更加茂密的山林。老陈头对地形极为熟悉,带着他们在林中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处被藤蔓和乱石掩盖的、更加隐秘的天然溶洞。
溶洞内别有洞天,不仅干燥,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似乎地下有温泉。老陈头点起一堆篝火,从背囊里拿出一些干粮和草药,递给他们:“先暖暖身子,处理一下伤口。你们放心,这个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
篝火温暖了他们冰冷的身体,也稍微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周芳的脸色好了很多,开始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林国栋则借着火光,仔细端详着这位老猎人。他满脸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不像个普通的山野村夫。
“陈大爷,”林国栋开口问道,“您儿子……在县里做什么?”
老陈头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篝火:“唉,一个苦命的孩子,没考上大学,托关系进了县通讯社。他……他良心上过不去,知道张技术员他们在乡下干的那些缺德事,又不敢明着说,只能偷偷托人带信给我,让我……让我有机会的话,帮帮你们。”
林国栋心中一动:“您知道……合作社仓库里,到底藏了什么吗?”
老陈头摇了摇头:“具体我不知道。但我儿子提过一嘴,说县里有人在盯着你们合作社的茶叶和那片地,好像是想搞什么开,但老栓主任一直不肯松口。后来……后来老栓主任就出事了。”他顿了顿,看着林国栋,“小伙子,你怀里的本子,是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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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栋心中巨震,下意识地将笔记本往怀里缩了缩。
老陈头苦笑一声:“我老头子活了一辈子,看人还是准的。你和小芳姑娘都是实在人,被坏人给坑了。那个张技术员,还有合作社里那个王会计,都不是好东西!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我儿子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让你务必找到仓库第三排横梁下的东西,那不仅仅是凭证,可能还关系到……关系到县里一个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
林国栋的心跳漏了一拍。李老栓、张技术员、县里的领导、神秘的仓库、还有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老猎人……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漩涡。他们不仅要为了合作社的存亡而战,似乎还无意中卷入了一场波及更广的斗争。
“我们会找到的。”林国栋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前路依旧遍布荆棘,甚至可能通向万丈深渊。但为了父亲,为了王小山,为了周芳,也为了那些被欺压的乡亲们,他必须走下去。他将父亲留下的笔记本紧紧抱在胸前,那不仅是一份证据,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嘱托和希望。
夜深了,溶洞内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的呼吸声。周芳已经靠着石壁沉沉睡去,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林国栋却毫无睡意,他睁着眼,凝视着黑暗的洞顶,脑海中飞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老陈头提供的信息,像一盏在浓雾中点亮的风灯,虽然微弱,却指明了方向。但同时,也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对方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他们的行踪并没有完全暴露。那个内鬼,依然潜伏在暗处。
他轻轻拿起那本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父亲的字迹依旧苍劲有力,但最后一行,似乎是后来添加上去的,字迹有些潦草和急促:
“吾一生清白,无愧于心。若儿得见此信,说明天已不容我。切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隐忍,亦是抗争。另,寻一可信之人,将此信与仓库之物,一并送予……”
信的结尾,那个名字被重重地涂抹掉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墨点,如同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林国栋握着笔记本,久久无言。他知道,父亲最后想说的话,还有那个被抹去的名字,是解开一切谜团的最后一把钥匙。而此刻,这把钥匙,正静静地躺在他手中,也躺在这危机四伏的、无边的黑暗里。
前路漫漫,生死未卜。他们究竟要带着这份沉重的希望和秘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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