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坡位于玉泉山南麓,地势稍缓,土壤蕴含微薄灵气,适合培育低阶灵茶“云雾芽”。这本是王家拓宽财源的一步闲棋,如今却成了他人试探的靶子。
王云鸿带着王骁、王烈以及四名执法堂精锐弟子赶到时,只见原本整齐的茶苗东倒西歪,近半被连根拔起或拦腰斩断,灵田被践踏得一片狼藉。一名年轻的家族弟子倒在田埂边,胸口塌陷,气息微弱,显然是被人以重手法击伤。
王云鸿蹲下身,仔细检查伤员伤势,喂其服下保命丹药,眼神愈冰冷。他伸手在泥地上捻起一点几乎微不可查的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黑火药,掺杂了‘蚀灵粉’。”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是散修手段。蚀灵粉价格不菲,专污灵植根茎,这是要绝了这片灵田的根基。”
王烈怒道:“肯定是白家指使的!除了他们,谁会用这种阴损玩意!”
王云鸿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袭击者很谨慎,除了这明显的破坏和伤员,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线索。但他注意到,靠近西面林地边缘的几株茶苗倾倒的方向有些怪异,像是被人快掠过时带倒的。
“王骁,你带两人护送伤员立刻返回家族救治,并将此地情况详细禀报家主和振虎叔公。”
“王烈,你带一人,以此地为中心,向外探查三里,重点留意西面,看看有无其他踪迹或残留气息。”
“其他人,随我勘查现场细节。”
命令清晰下达,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王云鸿自己则再次蹲下,仔细观察那些被破坏的茶苗和地上的足迹,试图还原昨晚的情形。
片刻后,王烈急匆匆返回,手里捏着一小块撕裂的灰色布条:“云鸿哥!西面两里处,一棵树的断枝上挂到了这个!还有几个很浅的脚印,往黑水涧方向去了!”
王云鸿接过布条,材质普通,但边缘处用同色丝线绣着一个极其隐蔽、几乎与布料融为一体的蛇形纹路——与之前在瘴气谷那些黑衣修士令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徐黑虎的人!”王烈咬牙切齿,“这老狗伤好了?还敢来!”
王云鸿眼神冰冷。徐黑虎的人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巧合。白家驱使这条恶犬,是铁了心要跟王家过不去了。落霞坡事件,既是报复黑山林场之仇,更是新一轮、更激烈冲突的开端。
他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徐黑虎本人是练气九层巅峰,麾下不乏好手,自己这边人手不足,贸然追入地形复杂的黑水涧,极易遭遇埋伏。
“清理现场,能救的茶苗尽力挽救。我们回去。”王云鸿果断下令。
“云鸿哥,就这么算了?”王烈有些不甘。
“不是算了。”王云鸿望向黑水涧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密林,“是战争,开始了。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和更强大的力量。”
当夜,玉泉山议事厅,灯火通明。
王振霆、王振虎、王振元三位筑基,以及王云鸿等数位核心练气后期族人齐聚。
王云鸿将落霞坡的情况、那块灰色布条以及自己的判断详细陈述。
“果然是白家!徐黑虎这条疯狗!”王振虎怒不可遏,筑基灵压使得厅内烛火一阵摇曳,“家主,不能再忍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王振元胖脸上满是算计:“白家此举,意在激怒我们,逼我们率先挑起大规模冲突,他们好站在‘受害者’立场,联合其姻亲向我们难。我们若冲动,便正中其下怀。”
王振霆指节轻轻敲击桌面,沉吟道:“振元所言不错。白家势大,且有盟友,硬拼非智者所为。但若一味忍让,我王家声望扫地,资源被不断蚕食,亦是慢性死亡。”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王云鸿身上:“云鸿,你既暂领执法堂副职,对此有何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王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