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敢轻视的决绝。
那弟子不敢怠慢,立刻前往刘能所在的丹房。
刘能此刻正在丹房内,心情颇为烦躁。派出去的三名好手一夜未归,音讯全无,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虽然他认为周淮绝无生还可能,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毫无消息,总让他心里不踏实。
就在这时,那名跑腿弟子战战兢兢地送来了一封信。
“刘师兄,这……这是周淮师兄让弟子转交给您的。”那弟子说完,放下信就赶紧溜了,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惹祸上身。
“周淮?!”刘能瞳孔骤然收缩,猛地从蒲团上站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还活着?!”
他一把抓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拆开。当看到那六个用水写就、字迹却清晰无比的字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沼泽路滑,小心脚下。
这八个字,如同一把冰冷的匕,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
周淮不仅活着回来了!而且清楚地知道伏击是他安排的!这是在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沼泽路滑……”刘能喃喃自语,握着信纸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派去的人,难道真的在沼泽里出了“意外”?是周淮做的?他怎么可能做得到?那三人可都是炼气后期的好手!
是巧合?还是周淮背后另有高人?或者……周淮的实力,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可怕得多?
无数的疑问和恐惧瞬间淹没了刘能。他想起了周淮那诡异的身法,想起了他炼丹时展现的惊人“悟性”,想起了他面对执法堂问询时的镇定,想起了他决赛时那出人意料的认输……
这个周淮,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砰!”刘能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药架上,瓶瓶罐罐一阵乱响。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毒蛇盯上般的恐惧。
周淮没有证据指证他,但这封看似平淡无奇的信,比任何控诉都更有力量。这是一种宣示,一种威慑。告诉他,我周淮知道是你,而且我有能力让你的人也“路滑”摔倒!
继续斗下去吗?
刘能看着那六个字,仿佛看到了周淮那双平静却冰冷的眼睛。他第一次对自己招惹周淮的决定,产生了深深的悔意和忌惮。
这个闷亏,他暂时……只能咽下去。
他阴沉着脸,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灵力一吐,信纸瞬间化为飞灰。
“传我的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丹房,声音沙哑地低语,“之前对周淮的材料限制……暂时取消。”
他需要时间,需要重新评估周淮的危险程度,也需要查清楚,沼泽里到底生了什么!
而此刻的周淮,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癸字小院。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刚才强撑着出去送信,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背部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染红了新换的衣袍。
他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虚弱的冷汗。
震慑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刘能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针对他。
但这只是暂时的。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因为虚弱和痛苦而微微颤抖的指尖,眼神却如同寒潭般深邃冰冷。
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若他已是筑基,刘能之流,安敢如此?
他挣扎着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静室。
伤势未愈,资源匮乏,强敌环伺。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
但他心中的那团火,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必须尽快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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