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了?”沈夜问。
“没事,也没人来。”郑凡把小铁锤放进布包里,又拿了个药筐,往里面塞了几包草药,再次说道:“收拾收拾,上山。”
“上山?”沈夜觉得好突然,上山为何要拆招牌?
“认草药。”郑凡背上布包,再次看了眼沈夜后,继续说道:“近期不回来,在山上住段时间。”
沈夜点头,郑凡说去哪,他就去哪。
他俩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沈夜拿着新刀,牵着马——马还是之前那匹,毛比冬天亮了点。
郑凡闭住院门,转身就走。
出了医馆这条街,正是二月里最热闹的时候。
街口的面摊冒着白气,老板挥着大铁勺,“哗啦”一声把热油浇在葱花上,香味飘得满街都是。
穿蓝布衫的妇人挎着竹篮,在菜摊前挑青菜,菜叶上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圈湿痕。
几个半大的孩子追着跑,手里攥着糖人,糖丝在风里晃,黏住了衣角也不管。
“郑老头,这是去哪啊?”面摊老板先看见郑凡,隔着热气喊了一声,铁勺还举在半空。
郑凡脚步没停,只抬了抬下巴:“上山。”
“上山?这时候山上还凉着呢!”卖菜的老太太直起腰,手里的秤杆晃了晃,“不看医馆啦?”
“歇阵子。”郑凡应得淡,却还是从布包里摸出个小纸包,扔给老太太,说道:“之前你要的桔梗,晒好了。”
老太太接住,顿时眉开眼笑:“谢啦郑老头!回来给你捎新晒的笋干!”
沈夜跟在后面,看着郑凡和人打招呼。
以往在医馆,郑凡大多时候沉默,锤铁时只听“叮叮”声,认药时只说草药名,此刻却能和街坊随口搭话,声音里竟藏着点他没听过的软和。
有人注意到沈夜,凑到面摊老板身边,压低声音:“那后生是谁啊?跟郑老头住了一年多了吧?”
“谁知道呢。”老板往锅里下面,面条在沸水里翻涌。
“看着闷,却见天跟着郑老头认药锤铁,背的那刀看着就沉。”
“你说那不会是郑老头的……”
“不好说……”
声音飘到沈夜耳朵里,他没回头,只是攥紧了马缰绳。
马好像察觉到什么,轻轻打了个响鼻。郑凡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没什么波澜,却伸手拍了拍马脖子,像是在替他解围。
出镇子的路是青石板铺的,越往外走,热闹声越远。
到了镇口的老槐树下,石板路就断了,换成了土路。春天刚过雨,土路上坑坑洼洼,还留着车轮碾过的印子,踩上去会沾一脚泥。
沈夜跟着郑凡走,脚步没顿。
这一年多在院子里锤铁,他早就练出了稳劲,哪怕踩着泥坑,也走得扎实。
可他没料到,郑凡走得更稳——布包挂在肩上,没晃一下,布鞋甚至都没有沾上泥点子。
“你经常去山上住?”沈夜忍不住问。
郑凡没回头,声音裹在风里:“年轻时经常。”
“去做什么?”
“认药,也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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